後麵的聲音忽然斷了，白擎夜合上奏折，身形一動立刻起身追出。

可當他來到後殿門外，卻什麽人都沒看見。抬頭遠望，宮牆外一顆挺拔高大的橡樹上似乎有個黑影，隨著風吹一晃一晃。

白擎夜躍上城牆的刹那忽然想起來：皇宮外麵哪有大樹？

宮裏一般除了禦花園內有大型樹木種植，其他地方很少種樹。

當然也不是說沒有一棵樹，也有，就是很小顆。這是為了保護皇族安全，防止賊人歹徒借樹蔽身，逃避搜查。宮內如此，宮外一大圈也是如此。

白擎夜站在城牆上凝眸遠眺，果然發現剛才看到的那顆橡樹消失了。

這是幻象。

他腦海中下意識想起去陰山時在懸崖下麵碰到的鬼影，莫非這是和那些東西差不多的玩意兒？

可是它為什麽會唱歌？而且還唱得那麽怪？

白擎夜聽清了剛才的唱詞，說他是帝王命，卻不坐帝王椅隻握帝王筆。這到底是誰？或者這根本不是人？

他思來想去毫無頭緒，忽然那道聲音又出現了，不過這次卻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白擎夜……”

有人在喚他的名字。

白擎夜抬頭四望，四周浩淼空無一人。

“你是誰？”

那道聲音不似方才那般縹緲，而是穿透力極強：“想知道我是誰，就來青雲山。”

青雲山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就離皇宮不遠，但是常年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最高峰的樣貌。

有人去爬山，但無論怎麽爬都爬不到頂，走到半山腰就像遇到了鬼打牆似的，隻能在周圍轉悠。

白擎夜曾經從藏書閣翻到過一本書叫《怪奇雜談》，書上有說到過這種情況。在民間百姓口中都傳言是遇到了鬼打牆，其實這是一種結界。

這人想引他去那種地方，到底要做什麽？

白擎夜思索一番本不想去，但考慮到小皇帝如今還不到一歲，這人若是找他不得，再去找小皇帝的麻煩就遭了。

畢竟對方在暗他在明，白擎夜沒猶豫縱身一躍下了城牆，迅速往東北方向的青雲山奔去。

無論是人是鬼，他打算會會他（她）（它）。

當白擎夜健步如飛來到青雲山腳下時，忽然衣袖內的螭龍從袖裏鑽出來，一下躍上他肩膀。高高昂著頭，望著青雲山山頂的方向。

那裏煙霧繚繞什麽也看不見，可是小螭龍卻似可以看見什麽，很是興奮。白擎夜往一邊側身，它的身子便跟著轉動，小腦瓜依然一動不動目視前方，既不看左麵，也不看右麵。

白擎夜覺得有些好笑：“你出來做什麽？小心遇到鬼打牆迷了路，趕緊回去。”

螭龍不聽他的，還是高高昂著頭，偶爾身體還擺動幾下。

白擎夜見到異樣忍不住暗暗稱奇，螭龍從跟了他，還從未有過這種表現。如今來到青雲山，居然如此興奮，到底是為什麽？

可惜螭龍不會說話，白擎夜打算往山上走一走。

他沿著山路往前走，路旁到處是枯黃的草叢和掉落樹葉的灌木。武功高強的他片葉不沾身，運起輕功如騰雲駕霧，將一叢叢葉木甩在身後。

眼看到了半山腰，白擎夜停下步伐，赫然發現自己在這裏無法聚攏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