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突然好了？”王貴華終於忍不住，看著萬牧，詫異地問道。 </p>

“大限已至。”萬牧站起了身子，苦笑道：“我什麼都想了起來，什麼都記了起來，那一世，我錯判了一個女子，害了她一家人！這輩子，我的名字居然還是‘牧’，牧守的牧，簡直慚愧！我記得那一世，那個叫玉珠的姑娘，臨死前許下了詛咒，我的詛咒在這輩子應驗了將近三十年，今夜卻解除了，也就是說，這一樁孽債，終於是要了結了嗎？” </p>

“是的。”我從懷中拿出黑木黑子，道：“當年，所有與此案有關的人都在這裡，玉珠的父親，祖父母，徐舉人、徐秀才父子，紀秀才、紀婆婆還有你，都已在場。隻剩下玉珠了。” </p>

我將盒子打開，輕輕敲著那黑冰，道：“玉珠，玉珠，出來吧。” </p>

一縷黑煙，一抹倩影，玉珠已然現在空中。 </p>

“你們......”玉珠的聲音響起，卻不悲不喜：“我的詛咒全都應驗了。我看到你們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可是我卻不高興，我也不開心，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人要作惡，難道作惡的時候，心中是舒坦的嗎？我的父親也在，我的祖父母也在，你們曾經是好人，可是這輩子為什麼要做惡人？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都能知道，我也能理解，可是，我卻無法接受。” </p>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包括前世作惡的人，和這輩子作惡的人。 </p>

“玉珠，讓一切都結束吧。”邵薇道：“不是折磨彆人的人會開心，也不是懲罰彆人的人會幸福，作惡，本就是痛苦。” </p>

“不錯。”我道：“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一切，都要循著人的本性去做，才會合乎天道，合乎人倫。沒有人能懲罰彆人，也沒有人能折磨彆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意。” </p>

德叔道：“玉珠，我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你的仇人，你的親人，也都在這裡。有怨抱怨，有恩報恩，然後投胎轉世去吧。” </p>

“我不想投胎轉世了。”玉珠忽然抬起頭，說了這麼一句話。 </p>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德叔目光一寒道：“玉珠，我們辛辛苦苦，忙到今朝！你要不識好歹，出爾反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