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債條白契要命一條(1 / 1)

江府。魚清真得知養父去世到她開始清查家中資產稅收債務各方麵,已經過去一天時間。而此刻,同魚清真異母異父的妹妹們試圖從另外的關係找到解決破產的燃眉之急。魚黃奕是兩姐妹中的長姐,性情驕縱,喜愛奢侈之物,儘管魚清真在家中年紀長她幾分,她也從不將“外來人”放在眼裏,平日裏總愛拿鼻孔看人。“遠卓哥哥,江魚兩家都是十年世交了,你我不分彼此,皆為親族,看在家父前年救助貴府,儘了微薄之力的份上,可否通過官家再通融幾日?”魚黃奕皺著眉頭,垂眸盯著某處,神情委頓,有意拉扯她口中遠卓哥哥的寬袖。江遠卓,字南尋,大尉國任三司使(中央財計最高負責人),魚清真青梅竹馬。見妹妹矗立在一旁如一尊石像,默不作聲,魚黃奕伸手在她手臂處狠狠掐上一把。耳語道:“啞巴了!之前咱們怎麽說的?”黃畔畔忸怩的拉不下麵子,低聲說:“姐,咱們為什麽非要來求別人幫忙,把田產都賣了不就能還清債了嗎?”“懂什麽!那些人和咱家債權交易,你以為隻是為了我們府上的那點錢嗎?”“那是早就看上了魚府的宅子和田地。”魚黃奕失望的看了眼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妹妹,然後歎了口氣。江遠卓此刻正坐在大堂藤椅上,左手端茶,右手撥弄著茶蓋,發出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她們所有的竊竊私語全數清楚入他耳。江遠卓朗聲道:“此事不必商議,田產店鋪都是地主階級或是官家擁有的。”“茶涼了,再沏一壺。”他抬手示意下人。“商人擁有的隻是商人私有的,官家擁有的是公有的。官家可以經營商鋪田產,但是商人就算擁有再多也不能入朝為官。”他沉下聲道:“你知道為什麽嗎?”魚黃奕搖了搖頭,頭上發簪流蘇跟著晃了兩下。“不知。”“商人買官事件也有所耳聞,官家怕世家大族有了權勢、名聲,用不了多久再叛亂起反心,這不是能控製的了的,為官的與經商的本就不適合出現在一起,既然你都說了有恩於我,銅錢,帶兩位小姐去庫房領五十兩銀子,送客吧。”魚黃奕一步三回頭,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叫銅錢的仆役說:“兩位小姐,請。”魚黃奕一步三回頭,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回不了頭了!”魚清真恨不得立刻變成一隻魚,紅燒了算了。“之前讓你拿來的府中賬目表還有各種物價資料呢?”魚清真此刻正在焦頭爛額的想解決問題的辦法。“三小姐,都在這裏了。”秋蟬拍了拍手,來人送進來一筐又一筐的書,堆在魚清真麵前成了小山。足足有半一個成年人高。“這麽多!這得看到猴年馬月吧。”光靠自己肯定沒出路啊,得找個人問問這養父生前有沒有什麽人脈,好幫忙先度過難關,來日再多有重謝。於是,她大腦猛地穿插一段記憶,是待她不是很好的姊妹。可終究是姊妹,現在府上窮的揭不開鍋,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應該會告訴她一些有用的信息吧。隨手翻出一本落了灰塵的《尉國律法》,看了起來。“大尉國借貸須簽訂契約,負債違契不償作出相應處罰。借貸有抵押物,以昭信用。”“大尉國嚴禁以債負質當人口,限製高額利率等法律措施。”“原來在古代就已經有明確限製高利貸的條文了,不過父親如果想獲得利潤須用什麽東西作擔保抵押上去。”一道火花頭腦中閃過,她想起父親曾經和她講過,魚府這套宅子是萬萬不能動的,老祖宗傳下來至今百年,作為八十九代傳承人,他拚了老命也會守住。“所以說,這契約要麽是用不動產抵債的,要麽是有人在契約上動了手腳。”魚清真喃喃道。“債條拿來。”債條一式三份,理應在自己手上也有,另兩份一是在出借人手上,二是在擔保人手上。魚清真細細研究著借條,又看向律法書。契約訂立後,須繳納交易稅後,官府在契約書上加蓋官印,才會成為[赤契],否則就是國家不承認的[白契]。而這份宣發黃紙上寫下的雙方都以為成立的契約書,卻是半點官府加印的印章痕跡都沒看見。這不過是廢紙一張。魚清真盯著契約書發愣,她眼神一直不太好,可當她隱約瞧見這字縫裏的一行小字時,她氣的直發抖。手上緊緊握著的契約書差一點就快被揉碎,也可能是紙質原因。小字裏抵押物明顯是後者添加上去的,狼毫沾墨細小如蒼蠅腿。仔細辨認確確實實是魚家大宅。看了半晌,魚清真兩眼昏花,決定出去走走。不想有人打擾,就讓侍女不要跟著自己。信步到中庭的花壇時,聽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遠遠瞧見那東處小院涼亭有三四人站立相與聊些什麽。“要我說就該讓她魚清真去求爺爺告奶奶的找江遠卓借錢,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幼時似乎是玩伴吧?”說話那人是魚清真的長兄,魚梁。平日裏無所事事,遊手好閒,歪主意賊多,教書先生眼中釘,肉中刺。魚黃奕翻了個白眼背對著他。“你記錯了吧,大哥,你難道忘記了?那沒娘養的在來我們家之前,好像被當俾子賤賣到江府上,說來也巧,父親和江家世交一眼竟看那小賤蹄子可憐帶回了家。”“還把她遷入了戶籍。”二小姐魚畔畔氣不過道。魚清真一字一句都聽見了,可最刺耳的莫過於那四字:沒娘養的。她三步並兩步竄上前,在場所有人都未反應,魚清真一記掃堂腿,魚黃奕驚訝於對方什麽時候出現在此時此地,絆倒在地。魚清真瞬間跨坐在她身上,狠狠卡住魚黃奕的脖頸,她重重悶哼一聲。魚梁見他那並不熟悉的妹妹來勢洶洶,不敢輕率插手,隻是左眼寫著[呆]右眼寫著[滯]堤防著以免誤傷到自己。“你怎麽...在這!你不過就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罷了!輕賤無比,任人踩踏。還有臉打我?快放開我!”魚黃奕口齒不清,滿臉被勒得漲紅也不忘嘴裏冒著臟字。“姐,你就少說幾句吧。”魚畔畔見武力值在長姐之上的魚清真眼神中帶殺氣,是個好言相勸勸不回的主,轉換思路勸親姐姐。“對,沒錯,你說的對!我是小草,今天你踩在我頭上,明天我長在你墳頭!”魚清真加大手中力度。魚黃奕連話都說不出,不住咳嗽,泛起了死魚眼。旁人瞬間緊張起來,擔心弄出什麽人命,攀扯到官府上,連著一連串的事一並怪罪。言語上瘋狂阻止,行動上紋絲不動。魚清真突然鬆手,雙手微微舉起,從那人身上起來,作勢撣了撣灰塵,仿佛警告所有人,這便是惹到她的下場,自己好好掂量掂量。真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