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關山月 花卷 2343 字 8個月前

守城的日子枯燥乏味,胡人騷擾式的攻城讓人不勝其擾,他們拿下兩關之後被戍北軍擋在防線外,難進一步。

岑夜闌和元征之間緩和了許多。

那幫紈褲子弟見元征都提劍上了戰場,不敢龜縮在身後,一個個硬著頭皮上。好在都是門閥世家子弟,自小習騎射武藝,經了戰火磋磨,竟也像換了個人,不再是最初能被戰場紛飛的血肉嚇到嘔吐的模樣。

岑夜闌一向謹慎,軍中事總是事無巨細,城防都要親自看過才放心。元征不以為然,他是統帥,若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養底下那麼多人作甚。

可元征看著,反倒理解為什麼他舅舅對岑夜闌推崇備至,就連他父皇都說,岑家是國之肱骨,放心地任由岑家掌著數十萬戍北大。

當夜下了薄雪,岑夜闌來城邊走一圈。離城近的那一片民宅都變成了醫館,傷了的將士都擱置在一起方便照看,夜深了,軍醫還在裡裡外外地忙碌。

有一間屋子亮著燭火,裡頭都是些傷殘兵,岑夜闌走近了,隱約能聽見屋子的笑聲,夾雜著幾道清朗的嗓音。

元征和方靖都在裡麵。

屋裡燒起了炭火,架著一鍋熱水,咕嚕咕嚕冒著白煙,幾個老兵在吹噓戍守北境的戰事,從岑熹到如今的岑夜闌,說得天花亂墜。

岑家人大都活不長久,當年的常勝將軍岑熹殉國那一年不過不惑。

岑家在瀚州城裡立了宗祠,一排排的靈位俱都是岑家人,十有八九都是戰死沙場。

“那一場仗,也是在北滄城外,”有個老兵嘆氣,“岑熹將軍和胡人的玄戈一戰,將軍身中一箭傷了肺腑,沒挺幾天就走了。”

“少將軍那時還年輕,差點領兵出城要拿玄戈的人頭來祭奠將軍。”

他說的少將軍是岑亦,“後來被小將軍攔住了,拖回的府。”

老兵笑道︰“他們兄弟感情是真的好。”

岑夜闌聽著,恍惚也想起了他義父死的那一年。岑亦自小就仰慕岑熹,總是一口一個小叔叔,岑夜闌剛被岑熹帶回來那兩年,岑亦那時候還小,對他還頗有敵意。後來兄弟二人感情漸篤,即便是岑熹將戍北軍給了岑夜闌,岑亦也沒有說過什麼。

又有一人道︰“七公子,你們從京都來,京都真的那麼好?”

元征懶洋洋地笑道︰“還行吧。”

“聽說京都繁華得很,走著都能聞著香,”一人道,語氣裡隱隱帶著向往。

方靖問︰“什麼香?”

幾個將士轟然大笑︰“脂粉香,酒香唄。”

元征笑了聲,“那倒沒有,不過京都萬寶樓的胭脂,醉仙居的酒那卻是別處比不上的。”

“還有勾欄的歌姬伶人,”方靖拍了拍大腿,“色藝雙絕,莫要看他們出身民間勾欄,有幾個姑娘比起宮裡的都不遜色。”

“呦,方公子還見過宮裡的。”

方靖嘿然道︰“聽說,都是聽說。”

一人道︰“等打完這場仗,我想去京都裡看看,給我閨女買七公子說的萬寶樓的胭脂,她今年都十四了,快出閣了。”

方靖道︰“行啊,你來京都,隻管找我,有我和阿征,你們要什麼有什麼。阿征是不是?”

元征爽快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