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川明顯不高興了。</P>

車子停在樓下，悶著一張臉上樓，走進浴室，連看也不看她一眼。</P>

若是換做以前，薑晚必然是會去哄他的。</P>

可現下，她不會、也毫無必要去。</P>

手機裡是陳軒剛發過來的資料，樣樣詳儘，還有學習心得，不知是從哪裡弄來。</P>

她一邊看，一邊打了個電話過去，“切割心臟動脈時，即便使用體外呼吸機，也隻能支撐半小時，否則就會造成不可逆的腦損傷，如何在半小時內完成高精度手術？”</P>

“所以這一技術沒辦法普及的原因，需要大量練習成本，還要天賦，手快穩準，缺一不可。”</P>

薑晚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手腕。</P>

這雙手，很難。</P>

“薑醫生你彆氣餒，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就像那次遇到危險……你的自救，比很多人都厲害。”</P>

“是嗎？”薑晚低喃出聲，她恍然想起，許多年來，從未有人拯救過自己。</P>

從來，她也隻能靠自己。</P>

她終於許久未見地發自內心真誠笑開，“謝謝，我會努力學習。”</P>

厲衍川從浴室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薑晚白淨的臉蛋低垂，燈光照落，覆開一層細潤光華。</P>

她皮膚如同剛剝殼的雞蛋一般嬌嫩，捧著資料靠在桌前，柔緩安靜。</P>

而臉上的笑更是真摯，是對著他許久不曾出現過的明媚。</P>

厲衍川心口莫名窒了一下。</P>

“又在對著哪個男人笑那麼開心？”</P>

他靠近，便已經依稀聽見那邊陳軒的聲音。</P>

眸色當即深諳下去，扣住了薑晚的手，記起車上薑晚說的話，厲衍川語氣不免急躁。</P>

“又是他？薑晚，你們到哪一步了？”</P>

“還沒到你和夏柔那一步。”薑晚掛斷電話，麵上笑意未褪。</P>

她眉眼彎彎看著他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局外人，“厲衍川，你做了初一，我就算做十五，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呢。”</P>

“你敢？”</P>

厲衍川挑眉，掐住她的下巴，欺身靠近。</P>

“薑晚，你敢出格給我戴綠帽，小心後果……”</P>

“我不會。”薑晚將他的手撥開，睫毛顫了顫，像哄小孩似的，敷衍了他一句。</P>

“婚內出軌這種事我做不出來也不會去做，厲衍川，我們各自互不乾涉，好嗎？”</P>

不好。</P>

她太過冷靜。</P>

厲衍川覺著，薑晚恐怕徹底不愛他了，甚至已經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對旁的男人生出好感。</P>

他心情突然變得惡劣。</P>

惡劣得想把她臉上的笑容儘數打掉，讓她和如今一樣的憋悶、難受。</P>

他驀地開口。</P>

“知道陳軒是什麼人嗎？這些資料都是隱私，他從哪裡得來？太太忘了，國內唯一在加國學習了該技術的醫生，目前就在海城。”</P>

薑晚微愕，瞠然看著他。</P>

厲衍川占有欲十足地撐開手臂在她身側，黑眸逼仄的情緒染在眼底，捏著她的臉蛋，嗓音低啞又嘲諷。</P>

“他一個小小的實習醫生，怎麼會連你母親的病情資料全都清楚，你細想想，你把你母親的資料發給過誰，陳軒這個單純無辜的天才醫生，又應該是誰。”</P>

“你是說陳軒就是那位……怎麼可能？他才二十三歲。”薑晚不願去相信，陳軒那樣好的脾性，又一心想幫她，如果他是那位醫生，怎麼會故意隱瞞？</P>

厲衍川很滿意她的反應。</P>

他低頭，摩挲著薑晚的發絲，眼眸一寸寸黯下去，步步引誘，步步設陷，“太太，你該清楚，真正欺騙你的人不是我。”</P>

薑晚晃了神。</P>

厲衍川已經將她抱起，放到了床上。</P>

她還在經期，是不擔心厲衍川碰他的，可這樣親昵的觸摸總讓她感到不適。</P>

推了推，厲衍川反倒抱得更緊。</P>

夜色寧靜，窗外樹影斑駁，他胸膛上傳來的溫度灼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