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在淩晨時分跑了出去。</P>

她衣著單薄，隻有臨走時套上的一件單衣，匆匆忙忙的，猶如逃離地獄一般，匆忙離開了公寓。</P>

厲衍川神色複雜，望著她倉惶走遠。</P>

他還渾身赤裸，薑晚走得太急，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立刻去追。</P>

窗外雨幕密集，劈裡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P>

可屋內靜謐溫暖，隱約還能嗅到空氣裡殘留的曖昧氣息。</P>

厲衍川心煩意亂，隻能迅速換上衣服，準備拿車鑰匙出去時，忽然看到了床底的那支手機。</P>

這麼大的雨，薑晚出去的時候沒帶手機。</P>

會聯係不上。</P>

甚至，付不了款。</P>

他心口驀地一窒，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掐住了似的，突然間很難呼吸。</P>

裡頭浮現出一絲不知名的情緒，千絲萬縷纏繞，讓人驚惶不安。</P>

於是在淩晨六點，天光破曉時拿起手機。</P>

厲衍川嗓音嘶啞地給小王打了電話出去。</P>

“安排人，去找薑晚。”</P>

……</P>

“厲衍川你是不是瘋了？晚晚昨天回來的時候就不舒服說想吐，你怎麼還敢欺負她的？你有沒有良心？”</P>

上午十點，林香盼頂著亂糟糟的發，對著上門尋過來的厲衍川，破口大罵。</P>

“她沒來找我！沒帶手機，沒帶錢！距離二十公裡，她怎麼來啊……”一想到薑晚昨天受的委屈，林香盼就想把厲衍川剁碎了喂狗，“晚晚就是瞎了眼才喜歡你那麼多年！啊你怎麼不去死……”</P>

“林香盼！”夏澤安將人拽了過去，“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人。”</P>

他上下掃過厲衍川一眼，落在他滿是胡茬的下頜上，“你這樣……也不合適。薑晚那麼大個人了，就算衝動之下離家，也會照顧好自己。各自，都冷靜一下。”</P>

“冷靜個屁，他就是傻——唔！不要捂我的嘴。”</P>

厲衍川眉目更沉。</P>

他也很難冷靜下來。</P>

理智告訴他，法治社會，薑晚不會出什麼事。</P>

可腦海裡總會不自覺浮現出薑晚那張蒼白的麵容，昨夜裡昏暗的光線，她那樣委屈地望著他。</P>

不，不僅是委屈，更多的……是絕望。</P>

薑晚是對他，還是對眼前的處境，感到絕望？</P>

昨晚被他欺負的那一刻，她是不是真覺著，活不下去了？</P>

這個念頭一出，厲衍川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左胸處針尖刺過一樣的疼痛，他忍不住伸手按住，試圖平複那一陣陣慌亂的心緒。</P>

點了煙，刻意地狠狠吸了幾口，徑直走到門外。</P>

手機驟然響起。</P>

“厲衍川，你現在什麼心情？”薄亞南戲謔的聲音自聽筒那邊響起，厲衍川很不耐煩，“有事說事。”</P>

“我就突然好奇，你大張旗鼓地找薑晚，是真愛她，還是想告訴大家，你愛她？畢竟，你這人冷血慣了，我猜你隻是不舍得這麼一個優秀靠譜的老婆？”</P>

“是真心又如何？不是真心又如何？她還是我的妻子，薄亞南，你插不上手。”</P>

厲衍川掛斷了電話。</P>

真心與否，連他自己都不在乎，更遑論其他人的看法。</P>

他向來，憑本心做事。</P>

可下一刻，手機再次響起。</P>

他撚熄了煙蒂，耐心耗儘，嘶啞著嗓音裡滿是嘲諷，“薄亞南，你有那麼賤？”</P>

“比不了你霸占人不撒手卻又不對她好，又渣又廢，比你爹不如。”</P>

厲衍川瞳仁微縮，正要發作。</P>

卻聽得他補了一句。</P>

“薑晚在我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