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伽覺哈哈一笑：“來找我出山的有許多，來找我拜師的還真是少見，你們知道我的厲害？”</P>
秋雨接道：“星災戰爭中才二十歲的您一刀斬下星災巨獸頭顱，一舉成名。後來更是縱橫幾十戰渾身無一處傷口，一度被認為是始帝的投胎轉世，年紀輕輕就位列天甲。”</P>
“哈哈，小妮子知道得不少，我就愛聽這些話，趕緊多說一些。”這劍聖聽著秋雨恭維極為高興，看來並不是謙虛低調之人。</P>
“後來星災戰爭結束，天曜城和黯魘城再次開戰，你與黯魘四魔將之一天命一打就是三天三夜，不幸受傷後就退隱了。”</P>
伽覺本來眯著眼睛正準備再聽些自己的光榮事跡，誰知聽到的卻是自己失敗受傷之事，臉色驟然一變：“放屁放屁！一派胡言！你從哪裡聽來這等野史，天命那廝就仗著他那生命魔法，我不敢隨意進攻，所以遲遲不能取勝。三天三夜是不假，但我受傷退隱從何說起，你們倒是來看看，我身上可有一處傷口嗎？”</P>
說著伽覺脫下上衣，秋雨掩麵不敢正眼去看。眾人隻見他一身精壯體魄乾乾淨淨，竟然真無一處傷口。他接著便要去脫褲子，晨鶯在旁看不下去了趕忙阻止。</P>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小妮子下次不能聽信那野史，隨便辱人清白。”伽覺重新穿上衣服對秋雨說道。</P>
秋雨小臉通紅已說不出話，遙纓趕忙接道：“是我們的不對，還請縱橫蜃星拳打天曜腳踩黯魘砍遍星災的劍聖大人原諒。”</P>
伽覺對此十分受用，轉怒為喜道：“這還差不多，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哈哈哈！”</P>
陸雲被他這麼一打斷幾乎忘了來時正事，他繼續向伽覺問道：“劍聖大人，可否願意做我們師傅，我們需要您的指導。”</P>
伽覺從笑容中恢複過來，他正色道：“你為何要我指導？你變強之後又想做什麼呢？”</P>
這似乎觸及陸雲內心深處的痛苦，他隻把三年前的慘案，幾天前的變故又回憶起來，額上青筋凸起：“我要將黯魘狗賊都屠戮殆儘！他們殺我親人，滅我村莊。鎮世將軍一代英豪就死在我的麵前，我卻無能為力。我身邊都是我要守護之人，我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他們其中之一。”</P>
陸雲眼神中爆發出精光：“所以我要變強，變得很強，比任何人都強，才能守護我愛之人。”</P>
陸由和遙纓隻聽得眼眶含淚，石精弟弟聯想到那日情況，更是大哭出聲，細小的淚珠從石縫中流出，隻把晨鶯看得痛苦捂嘴，生怕自己在這情況下笑出聲來。</P>
伽覺也被這年輕人之氣概所震驚，但他卻一口回絕：“黯魘城？說到底還是你殺我，我殺你。我的劍就是幫你去殺人的嗎？”</P>
陸雲還未說話，陸由搶先反駁道：“若無敵人，我的劍便是牆上廢鐵；若有敵人，我的劍便是猩紅之刺。為了守護而殺人我的劍絕不會停。”</P>
伽覺此刻又轉頭看向陸由，這名青年雖不似剛才那人的霸氣外露，但也是一表人材，頗有仁者之風。</P>
他並沒有被陸由言辭說服：“有劍便會想著用。你說你是為了守護，為了守護便可以隨意揮起屠刀嗎？你屠刀所向就全是該死之人嗎？仁義如始帝也不敢說自己一生未殺錯一人吧。”</P>
“你們走吧，我早已退出天曜城和黯魘城的紛爭，任何與這兩方勢力有關的人和事我都不想再管了。晨鶯，送客吧。”</P>
眼見伽覺已下了逐客令，眾人雖不情願，也不好意思再待在這裡，便一齊走出了院門，晨鶯對這些青年人都十分喜歡，看著他們悶悶不樂便勸解道：“你們彆埋怨我家主人，他實在是被兩方勢力傷得太深，不然也不會住在這天涯海角。”</P>
遙纓抓住機會好奇問道：“晨鶯小姐知道其中情況嗎？”</P>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當事人之一啊。”</P>
眾人一片嘩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劍聖如此心灰意冷。</P>
晨鶯說道：“你們不如在附近住下，我晚些時候過來與你們講。”</P>
四人一石緊挨著劍聖家院找了塊空地，秋雨之前購買的出行帳篷起到了作用，簡單過夜也不算難受。</P>
到了午夜，月兒已高懸。晨鶯如約而至。她也不浪費時間，第一句話就讓眾人驚掉下巴。</P>
“我家主人其實是我的殺父仇人。”</P>
她不管眾人吃驚表情，繼續說道：“你們知道星災戰爭是天曜城和黯魘城合作而戰的吧。我家主人沒參加過第一次天曜黯魘戰爭，隻當兩家本來就是一起的，他在裡麵結識了許多朋友，天曜城，黯魘城，隻要誌趣相投他便不論陣營，通通結交。這本來沒什麼問題，但是星災戰爭結束之後，一切都變了。”</P>
“天曜城和黯魘城的合作關係並沒有持續多久，第二次戰爭又打響了。我家主人根本無法明白，為何之前還相親相愛的兩方人就要刀刃相向呢？他被要求上戰場對陣黯魘城，但是放眼望去都是曾經在一起戰鬥的戰友，他如何下得去手。”</P>
“於是，他第一次做了逃兵，回來之後立馬被內城高層撤職，往日種種榮譽都棄之如敝履了。”</P>
“事情還沒有結束，黯魘城的計劃也在悄然進行中，他們有個將領名叫白良，往日與我家主人最為要好，黯魘城便差遣白良邀我家主人敘舊，主人他自然不會拒絕。”</P>
“酒席之上，沒想到白良早在酒裡下了毒，主人絲毫沒有懷疑喝了下去，隨後桌子兩邊好手如雲儘皆殺出，主人兵不血刃就將他們拿下，眾人疑問為何主人喝了毒酒卻沒有任何影響。就在此時，白良口吐鮮血，他是下毒了不過卻是下在了自己杯中。”</P>
“主人痛哭流涕問他原因，他這才說出實情，黯魘城以他女兒做要挾，一定要白良將主人邀來下毒，白良無可奈何隻能照做。他內心極度痛苦掙紮，最終寧願自殺也不願出賣朋友。他懇請主人將其女兒救出，說完就毒發而死。”</P>
“所以，這位白良將軍就是…”</P>
“我本名白晨鶯，白良正是家父。”</P>
眾人雖已猜到白良身份，但得到晨鶯肯定還是驚呼出聲，白良原本當然可以下毒害死伽覺，他女兒自然也可以平安無事，但他寧死不願陷害朋友，實在是鐵骨錚錚的漢子。</P>
白晨鶯繼續說道：“我家主人安葬我父親之後，一把長劍殺入黯魘城，十萬將士竟不能擋，他不忍心開殺戒，救下我之後便要離去。可黯魘城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四魔將之一的天命攔截我們去路。我家主人一手抱著我，僅憑單手與天命戰在一起，就這麼打一會，跑一會，一直打了三天三夜，我們逃到了天曜城腳下天命才悻悻離去。”</P>
“我家主人被傷透了心，天曜城逼著自己上戰場，往日榮耀說除去就除去；黯魘城更是手段下作，逼死友人。他發誓再不與這兩方勢力有任何瓜葛，帶著我來到這天涯海角隱居。”</P>
“我那時雖小但已懂事，黯魘的看守都說我父親去殺壞人了，我等了許久沒等來父親卻等來了陌生人，他抓起我就跑，一路跑來了這裡，我隻當他是殺害父親的凶手，一直想殺了他卻無奈自己本領有限。他被我弄煩了便說等我二十歲成年之時，就任由我處置。”</P>
陸由看著晨鶯年紀也不小了，不知如今還有幾年，便急切問道：“那你…今年幾歲了？”</P>
白晨鶯說到此刻早已淚流滿麵，聲音也變得哽咽：“我今年，二十又三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