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李青君加一個小幽靈便團團坐在他麵前看他控火煉槍,跟圍著篝火開小會似的。
他們本來就要和鄭雲逸多岔開一點時間,被“困”在這大殿之中是一個很不錯的理由,恰好讓他們多做些準備。
這一戰表麵上因為鄭雲逸的突然合作變得輕鬆起來,實際上未必輕鬆。對方應該是潛藏了好幾個騰雲巔峰,光靠鄭雲逸那點手段做內應不知道能起到多少效果,這也就罷了,秦弈還真不太擔心騰雲級彆的對手。
最主要的是,主祭台一旦開啟會是什麼情況,這個彆說鄭雲逸了,連那些巫師自己都未必真的了解。
隻知道能召喚凶魂,召喚出來也有控製方法,這都沒問題。問題在於,這是數萬年沒開啟過的一界,幽界萬年變遷之後,祭台這種很特殊的場景內會不會誕生什麼未知的變化?那些巫師所知的傳承在這件事上可未必靠譜了。
這一點很多人不會去想,絕大多數人有了傳承去探相關秘地就一臉十拿九穩的臭模樣,許多智者都不例外。但有著流蘇的秦弈卻很清楚,數萬年滄桑,變化大得流蘇自己曾經見過的事都不作數了,他們就靠個傳承,真能確定一切狀況?
這是凶地,一切當以最高警戒處理。
秦弈之前連場大戰,既傷且疲,消耗嚴重得很,光是陸龍亭的劍氣在體內壓製都還沒徹底消弭,現在實力是不在狀態的。常規來說得服藥打坐,好好休息一整天才能恢複如初。現在也隻能趁著這個休息的空檔,服了一枚丹藥,能恢複幾分算幾分,好歹把內傷搞定再說其他。
遠處,陸龍亭從一個幽陣之中破陣而出,身上的白衣劍裝都有些殘破,也是氣喘籲籲地回首而望。
此地太凶險了,各種奇怪的地勢,奇怪的陣法,以及莫名其妙的機關傀儡、遠古血戾怨魂……他實力此時也不在狀態,打得相當辛苦。
隱隱然有些後悔,不應該這樣闖進來……可當初謀算宗那些人領先進入,彆人一股腦兒湧進來,他們蓬萊劍閣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家門口的東西被人搬個空都沒點反應,自然也就來了。此時想想,真有些不該。
有一種中計的感覺。
自己的實力算在同儕之間超等了,都打得這麼艱難,彆人呢?
要死多少?
尤其是那些追著法寶毫光而去的……陸龍亭隱隱有些預感,很可能一個都回不來了。
他是武修,對那類法寶沒什麼興趣,便沒去摻和那份熱鬨,如今想想,分明是一種陷阱。
正這麼想著,原先那法寶光芒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衝出一人,見到陸龍亭大喜:“陸師兄,幫我一把。”
陸龍亭聚起目力仔細看去,黑暗之中認出是無極宗的聽風,傷得慘不忍睹的模樣。
他皺眉迎上:“怎麼回事?”
聽風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到了陸龍亭身邊仿佛脫了力似的想要挨在他身上。
陸龍亭挪開半步,倒也不是不想幫,這些白衣劍客們難免有些孤高的潔癖,不太喜歡和人挨挨碰碰的。
聽風愣了一下,遞過一枚珠子。
“這是何物?”
“便是剛才出世的法寶,為爭此物,死了好幾個人了。”聽風誠懇道:“我現在傷得很嚴重,此物若在我身上必被他人奪取,不如交給陸師兄以求庇護,我現在隻求安然離開此地。”
陸龍亭看著珠子猶豫片刻,搖頭道:“我們一心唯劍,無需這類東西,也用不了。”
說著遞過一枚丹藥:“你且療傷。”
聽風目露奇異之色,伸手接過丹藥。
就在接藥之時指頭輕觸的瞬間,陸龍亭劍心本能感到不妥,急速收手,便有尖利的寒芒從聽風指頭刺了出來,險之又險地擦著他的指頭過去了。
陸龍亭勃然大怒,拔劍而指:“這等行徑,枉稱正道!”
心中真是一陣後怕,要是之前被他挨上來,師妹大概就可以為他收屍了。
看來潔癖還是有好處的……
“桀桀……”聽風詭異地笑著,整個人慢慢變化,在陸龍亭愕然的目光中,變成了一個黑色長角、渾身血紋的惡魔模樣,小腹上還有巨口裂開,獠牙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