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推辭，“不用管我，你回去休息吧。”

他堅持，“一杯水而已，舉手之勞。”

他說著也不等夏蝶回應，兀自拿了桌子上的杯子，在飲水機裡取了溫水，接著又轉頭看向夏蝶，從她的眼神裡依舊看不出任何聚焦。

蒼白瘦長的左手伸進衣兜，不動聲色地摸了一根煙出來。

手指一區，香煙被從過濾嘴處折斷，他將過濾嘴與煙葉接近的那一端傾向杯子，一小撮白色粉末悄無聲息地落入水中，輕晃一下，粉末消失得無影無蹤。

像前幾次一樣，沒過多久，夏蝶的眼前又漸漸開始有了影像，等到遲晏拿著杯子走近時，她已經基本上恢複視力了。

她揉了揉眼睛，遲晏的杯子已經到了眼前，“喝杯水吧。”

夏蝶的情緒還在剛才又一次短暫失明的憂慮中沒有出來，伸手接了杯子心不在焉地把水給喝了。

“謝謝。”

夏蝶將杯子遞還給她，不經意地垂眸，目光落在他蒼白瘦長的右手上。

單純地隻是因為他的小拇指少了一截的特殊性，她本能地多看了一眼。

遲晏看在眼裡，索性將右手舉高到她麵前，讓她得以看得更清楚，“小時候頑皮造成的後果，不會嚇到你吧。”

“沒有沒有。”夏蝶道:“每個人都有區彆於其他人的特殊性，這很正常。”

“你安慰到我了。”遲晏笑言，接著極有禮貌地告辭，“不早了，我回房休息。”

……

遲晏出了房間沿著走廊往自己的臥室走，經過遲家老兩口門口的時候，兩人剛好將門開了道縫往外張望。

遲晏不是沒看到他們的舉動，卻是視而不見，招呼也不打徑直朝著自己的臥室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老兩口互相交換了個眼色，接著朝著遲晏的臥室走。

老兩口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之後，接著將房門給合上並上了鎖。

和老太太又一次眼神交彙之後，遲老爺子才顫顫巍巍走到遲晏麵前，後者正不緊不慢地脫著外套，老爺子極有眼力見兒地伺候他脫下來，忐忑不安地看著他的臉:

“那個……該做得我們都做了，您看，是不是該把阿晏給我們放回來了？”

“是啊，阿晏的身子弱，半點兒也不能疏忽，您大人有大量，就儘快把他放回來吧，我們求求您了。”遲老太太心焦道。

“瞧你們這是說的什麼話？”遲晏正在接襯衫紐扣的動作頓了頓，好看的眉心擰出一個淺淺的結，“什麼把兒子給你們放回來？我不就是你們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