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山，你敢攔我？”楊鋒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別跟我扯什麽狗屁賭約，殺了我三名兄弟，我要活剮了他！”“他肯定要死，但不是現在。”王啟山搖搖頭，“待我用完此人，親自把他剝了皮送給你。”楊鋒胸膛起伏：“區區一個煉氣中期，就這麽重要？”“不是實力的問題，現在衙門裏基本全是周鬆海的人，我需要他把火引向周家。”見對方怒容絲毫不減，他又補充道：“朝廷雖然平時不管這裏，但我們兩家開戰後，數名煉氣、煉神境武修的死傷必然會招來鎮武司。”聽到“鎮武司”三個字，楊鋒神色終於有些動容，但依然冷哼反問：“哼，你就這麽確信他會幫你對付周家？”王啟山微微一笑：“明明有如此修為，你覺得他為什麽一直偽裝成煉體境？”思索片刻後楊鋒眉毛一抬：“你是說他父親知道自己調查周家有風險，所以早早讓兒子隱藏實力，以防不測？”“沒錯，還記得張老三麽？他臨死前承認自己受周鬆海指使暗害陳縣尉，之後他懷疑陳凡察覺到了什麽，這才利用其酒醉想殺人滅口。”“現在看來，陳凡怕是早就覺得他父親是死於周家之手了，我們需要做的隻是順水推舟罷了。”沉吟半響，楊鋒終於妥協：“好，我先不動這小子，但酬金要翻倍。”“可以。”“但二弟我可管不了，他這人閒不住。”“放心，我已想好他的安排……”……這一仗打得極為慘烈，死傷與潰逃的士兵幾乎占到了九成，夏侯與許褚二將帶著僅剩的幾百人打掃戰場，收攏殘兵。一刻也沒有為部隊的損失哀悼，立刻在戰場上召開的是對當前處境的分析會議。之前陳凡已經將兩個強盜吐露的話語轉述給眾人，荀彧迅速發現了其中的疑點：“先不管周鬆海為什麽要謀害弟弟，既然他想害你，為什麽會提出結親？”這確實是陳凡之前沒想過的：“有沒有可能正是因為我拒絕了他，所以才下殺手？”荀彧搖了搖頭：“這夥強盜來頭不小，你殺了他們兄弟，周家想保你就要得罪他們。可在周鬆海眼中你的水平隻有煉氣入門，何德何能值得他這麽做？”“沒錯，咳咳……”披著大氅的郭嘉身體看來還沒有恢複，“而且從你敘述中看，那兩個強盜與你的對話有點太刻意了，仿佛故意透露出他們的雇主。”“你的意思是……他們栽贓周家？可在他們眼中我已是必死之人，有必要麽？”“隻是一顆閒棋冷子。若那二賊殺了你則說明你本事低微，沒有利用價值；若你能活下來，他們那番話語可以將你的矛頭引向周家。”曹操點頭表示讚同：“敵人這一局唯一的破綻就是周鬆海曾經試圖結親拉攏你，而他們不知道這一情報。”幾人正討論間，忽有一位士兵慌慌張張地闖入：“主公，大事不好了！”“成何體統！”曹操厲聲訓斥，皺眉接過探報一看，麵色頓時一沉，將文書交給眾人傳閱。殺死強盜老四後，徐晃派出的哨騎便偵察到遠處隱隱有塵土飛揚，待那老三也喪命，更加強烈的氣息顯現，這才坐實了有第三人觀戰的事實。“這種部隊規模——是煉神境？！”陳凡驚聲道。“從散發出的殺意上看，隻怕和那兩個賊人是一夥的。”曹操語氣沉重。陳凡聲音顫抖：“曹……曹老板，我還有可能逃走麽？”得到對方搖頭歎息的回應後，他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才穿越過來三天，屁股都沒坐熱，人就要沒了？…………陳凡確實死了，不過是社死。在那煉神境高手的殺氣消失之前，我們這位初出茅廬的穿越者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並向小世界內的諸位揮手告別，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架勢。“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陳凡仰天長嘯，吟誦著詩句走出帥帳。“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徐晃將最新探報遞給陳凡時，他還在滿懷悲憤地指天哀歎：“今日死，天妒我也！哀哉陳凡！惜哉陳凡！痛哉陳凡！”曹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小詞兒背的不錯，下次別背了。”回到正題。那煉神境高手站的很遠，若非有徐晃的【洞察】天賦，即使迸發出殺意氣息，尚處煉氣中期的陳凡也絕無可能察覺。也就是說在敵人的眼中，陳凡應該是發現不了他的。所幸陳凡隻是在小世界內表演行為藝術，現實中僅僅愣了一瞬，並沒有表露出自己發現了敵人。之前能發現敵人栽贓周家的破綻就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周鬆海曾經拉攏過他，在博弈中每一點信息差可能成為最後致勝的關鍵。沒發現敵人時是敵暗我明，而敵人不知道我發現了敵人，就變成敵明我暗了。“現在看來，我們的猜想八九不離十：那煉神高手見兄弟死亡想出手殺陳凡，但被幕後主使攔住了，因為我們還有利用價值。”荀彧道。陳凡點了點頭：“但我還有一事不解，對方嫁禍周家的手段並不算高明，如何敢賭我一定會信那二賊的說法？”荀彧沉吟道：“除非周家確實有問題，或者你前身與周家本來就有仇。”與前者相關的線索是周家後院傳來的血腥味，以及家主弟弟突患的疾病。至於後者麽……張老三的屍體出現在周家，陳家父子接連遇險很可能與周家有關。“差點忘了！”陳凡一拍腦門，趕緊將在周府後院中發現血腥氣息源頭是一口枯井，以及孕婦身影從井中竄出的事講給眾人。“咳咳，如果主公的‘隱藏能力’為真的話……”郭嘉偷偷瞟了眼泰然自若的曹操，繼續道：“這周沈氏應該是別人假扮的，意圖就是潛入調查周府後院的奇怪氣息。從刀疤男截殺她的行為看，肯定不是王家派的人，隻是不知是敵是友？”冒牌孕婦身上未知信息頗多，幾人一時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先行擱置，把話題回歸到周王兩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