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就是想綠九爺!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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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脊背繃直,身子一僵,悶哼出聲。

我咬他咬得恨不能用光全身力氣,齒深入骨,滿口鮮血。

然而,他卻非但沒肯放開我,還默默將我摟得更緊了……

「咬吧,隻要你能消氣,就算是一口一口吃掉我,我也求之不得。」他抬手溫柔撫著我的後背,喑啞低吟。

我趴在他肩上,腦子熱勁過了,慢慢鬆嘴,無力地倒進他懷裡放聲痛哭——

他哽了哽,心疼地捂住我後腦勺,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壓抑沉重,啞得發顫:

「你是我愛了多年的女人啊,我怎麼舍得拋棄你……漓兒,是不是我把命給你,你才肯相信,我愛你……」

我泣不成聲地苦澀道:

「帝九蒼,別再騙我了,我不敢再當真了。你的懷裡已經抱過她無數次了吧,你身上還有她的味道,你隨身攜帶著她給你的信物,連你的香囊都是她幫你繡的,你在意她,所以她一有危險你就去救,我以前還以為,你隻會在我命懸一線的時候從天而降救我於危難……

後來才發現、才發現有些東西並不是我獨有的。我小氣,不是僅屬於我一人的,我不要!

帝九蒼,從前我對你有好感,起了占有你的念頭,現在我不要你了,我大可以換個人愛,至少不會像和你在一起時,這樣苦。」

「這是你第一次說不要我……你不要我,我怎麼辦?」他將頭埋進我的脖子裡,一顆清涼的淚珠滾進了我的領口,大手握在我腰上,抓得用力,「求你,別不要我。」

我抽噎著嘲諷:「是我不要你嗎?是你先舍棄了我!應該是我求你,放過我才對!」

「我沒有不救你,我是要救你的……你是我的人,我怎麼會不救你……」

「蓮芯也是你的人,九蒼,你們仙家也這麼貪心嗎?」

「漓兒……」他眼角的冰涼濡濕了我的脖頸,我心臟抽痛地無力輕笑:「我們算了吧,互相放過不好嗎?我現在,一點也不想靠你這樣近……我討厭你。」

他傷心攥住手,遲鈍地把我鬆開,渾濁雙眸攀滿血絲,痛苦挽留:「漓兒,你真不要我了?」

我無情推開他,抹了把眼淚麻木道:「不要了,你走吧。」

他抬袖,還想碰我的臉,卻被我扭頭避開。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門外的謝姐姐看不下去地出聲打斷:「既然小漓已經把話說得這樣透了,你還是別強求了,你們沒有結果。」

他怔住,僵坐在我床上,像一座罩了層陰霾的挺拔高山。

「你還是別刺激她了,本來她就精神衰弱,再刺激出個好歹,又該有人嚷嚷她是精神病患者了!」

謝姐姐信步走進來,不客氣地直言:「對了,你家的小蓮妖在找你,下去看看吧,不然等會兒她也哭了,可就有你受的了!」

他挺拔的身子一震,本能地扭頭看我反應。

我縮在牆角,態度決絕地把頭別向另一個方向。

他愛去哄誰就哄誰,與我無關!

猶豫片刻,他還是起身離開了。

謝姐姐端著一碗烏黑湯汁走到我麵前,把藥遞給我:「這是修復你五臟六腑的藥,每天一碗,喝吧。」

我抓起被子胡亂往臉上擦了擦,聽話接下藥碗,心一橫,昂頭把藥汁灌得一乾二淨……

「你,對他還有感情嗎?」謝姐姐小聲問我。

我捧著藥碗,怔了幾秒,冷靜道:

「是還有,但喜歡這種事,不是說斷乾淨就能立馬斷乾淨的,我會慢慢清除心底對他的所有感情。

這兩個月來,他的存在都快成為我生活中的習慣了,我需要時間,把這個習慣抹去。謝姐姐你放心,有些事我已經看清楚了,所以清除感覺的過程,會很快。」

「當初,我也是這樣。甚至在被萬箭穿心的那一剎,我腦海裡浮現出的,還是小時候他牽住我的馬,把一束梅花塞進我懷裡的畫麵。

直到我入了地府,成了陰差,在某一天的某一瞬,我才突然徹底大徹大悟,腦中清醒了。也是那一瞬,我才真正放下了他。

我明白你現在的感覺,你還愛他,但你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痛心絕望,這股子絕望會越來越強烈,會一點點吞噬掉你們曾經在一起時的所有美好回憶。

用不了多久,你心底那幾分殘留的愛就會被絕望吞噬的一乾二淨,然後,絕望化為平靜,你便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會想了……那才是真正的解脫。」

我抬頭,問謝姐姐:「隔了這麼多年,你和宋堂主如今再見,你還難受嗎?」

謝姐姐坦然點頭:「有一點,畢竟從前是夫妻,畢竟我從前暗戀過他。但不重要,這股子難受並不足以喚醒我從前對他的那份愛戀。

離國亡國國君與皇後的一切,都是過去式了。數百年了,我若是總沉溺於過往,早就溺死在失望與痛苦中了。」

我同情地握住她手:「謝姐姐,你值得更好的人。」

她垂眸看我,眼底透出幾分憐惜,撫了撫我的臉,語氣忽然溫柔:「這話,我也送給你,小漓,你也很好。」

我蹭了蹭她的掌心,「謝謝你……」

她嘆息:「或許,我在你身上看見了自己從前的影子,我用一生驗證的真理,希望你也懂。」

我……會懂的。

——

晚上,我蹲在院子的花圃裡拔玫瑰花苗。

白君見四下無人,躡手躡腳地溜過來:「你,怎麼樣了?這兩天我也不敢靠你太近,有謝令姮給你療傷,我多少會放心些……你心裡有氣,對這些花撒有什麼用,這花,我看開得挺不錯。」

「這是我家的花園,我想種什麼花就種什麼花,這花讓我不舒服,我就薅了它!」

我無情地將帶刺玫瑰棵棵拔起,沉沉道:

「這花,其實也是月季,隻是被資本家包裝了一下,就成了大家口中象征愛情的玫瑰。從前我種它,是因為有人告訴我,這個品種的玫瑰叫做心頭血,寓意誓死不渝,忠貞不二。

這個品種的玫瑰每次開花都是雙數,象征兩情相悅,雙宿雙飛……我突然發現這花的寓意雖然聽著悅耳,實際上,花就是普通花,又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我種它也沒見它滿足我的心願。

它反而還嬌氣得很,動不動就生病長蟲,養它還需要投入大量心血,不如把它挖了,我種點別的好養活的花!」

白君聽完嘁了聲,吊兒郎當道:「我看你就是恨屋及烏!那朵白蓮花喜歡玫瑰,你就看玫瑰不爽。這可憐的花兒啊,真是無辜遭受牽連……」

我索性不裝了,坦白道:「對!我就是因為她才看玫瑰花不爽,我現在一見到玫瑰花就會想起她和九、那天造地設的般配畫麵,眼不見為淨,我清理不了某些人,還能清理不了自己種的花嗎?」

白君找個塊石頭跳上去蹲著,搖晃著尾巴感慨道:

「我早就和你說過,帝九蒼他不是個能託付終生的人,你偏不信,這下可好,吃虧了吧!

這就是典型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早點將我的話放在心上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噯你這花開的挺好,要是直接這樣薅了也挺可惜,不如你把這些花苗給我吧!

我那陽台樓頂外麵光禿禿的,你給我,我把它們種在樓頂上,這樣花保住了也不會礙著你的眼,怎樣?」

我抬頭,深深瞧了他一眼,見他確實想要,就點頭答應:「那你拿去吧。」

白君高興從石頭上蹦下來,大搖大擺地走到花堆旁,猛地嗅了口玫瑰清香,滿足道:「我就知道小漓最好,謝了!」

「該道謝的,是我。」我不顧手掌已經被花刺剌傷了好幾道口子,心裡堵著一團暗火,繼續薅著剩下的玫瑰花樹苗:「要不是你給我的那顆玉鈴鐺,我上次,就死在那個黑衣神秘人的手裡了……可惜,那鈴鐺被黑衣神秘人給震壞了。」

「自從蓮芯出現,我就料到終會有這一日,我知道,你是個倔脾氣,有些事我紅口白牙的和你說你肯定不會輕易相信,所以我隻能把隨身法器玉鈴鐺送給你防身了。

你看,還是本君心思縝密,布局天衣無縫吧!玉鈴鐺被震壞了也無妨,你等我找到合適機會恢復人形了我再幫你修復好它!」

白君舔著雪白的貓爪子仗義道。

我薅玫瑰花的動作停了下,感激地扭頭看他,沉默很久,把手裡那把沾血的玫瑰花苗扔它腦袋上:「衝你這句話,白君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但是……你的保證以後不能再騙我了。」

白君扒拉開腦袋上的一堆花苗跳出來,嘴硬裝糊塗:「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我冷漠哼了聲,「什麼時候騙過我,你自己心裡清楚……不過我可以當做是你為了幫我而說出的善意的謊言,但以後還是不要了,我不喜歡被人欺騙的感覺。」

白君心虛的結巴:「我、我以前就算騙你那肯定是為了你好,迫不得已才……嗯,總之以後,我不騙你了就是。」

想了想,白貓再次躍上石頭好奇詢問:

「對了,我聽謝令姮和月紅說,你會道術?當初我是教過你用玉鈴鐺防身的咒語,但礙於你是人,沒有靈力,我隻能教你用玉鈴鐺自保,不能教你用玉鈴鐺攻擊別人。

謝令姮說,你當日還利用玉鈴鐺主動攻擊那個賊人了……還說你的低級道術練得其實不錯?你會道術?我怎麼不知道呢?!連帝九蒼那個渾蛋都不清楚你的道術究竟是跟誰學的……難道是你父親?

我聽趙青陽那臭小子講,你父親倒是懂得不少通靈過陰的秘法。那麼問題又來了,既然你會道法,那你當初被鬼王纏住怎麼自己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要你爸找趙青陽這個外援。

令姮還說了,你施展道術的手法,不像一般人傳授的……」

提起這件事,我蹲在泥土鬆軟的花圃裡長嘆一口氣,如實告訴他:

「我的道術的確不是一般人傳授的,他是道門紫袍大佬,我也是偶然一個機會才被他按頭傳授了兩招。

之所以我明明能使用道術還這麼菜,還會被鬼纏,是因為我學術不精,而且這也是我在學會他傳授的招數後,第一次實戰運用,我以前從沒使用過,在這方麵我對自己並沒有信心,我總覺得我根本沒學會……

我和那位紫袍大佬是三年前我在老年大學兼職做老師的時候認識的,老年大學這種地方聽起來不著調,外行人對去老年大學當老師的固有印象就是認為,老年大學的老師需要教那些不識字不會玩手機的有錢老年人了解知識,學會使用網絡,和去幼兒園領一群孩子學拚音沒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