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九爺的小號暴露了……(2 / 2)

“你才跟他幾年,還不甚了解他,他這個人最好麵子,你若敢在外人麵前揭他的短,他回去必然饒不了你。”

白無常賊兮兮道:“我懂我懂,我們老板有時候,超級小心眼,那心眼比針眼還小!”

九蒼嗯了聲,又道:“你們老板,修煉了數十萬年,以他的道行,其實能破解你的密語通話。”

白無常:“啊……啥?!”

九蒼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冰冷的話,殘忍揭穿事實:“你剛才說的,他都聽見了,你猜你回去了,會不會被他片成麻辣燙?”

白無常:“……”默默縮回自己座位上,雙手合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無意冒犯,諸惡退散……”

黑無常見狀有點迷茫:“你怎麽了?突發惡疾了?”

白無常:“嗚哥,我要死了,記得給我挑個胡桃木的骨灰盒……”

黑無常:“骨灰盒……有胡桃木的嗎?”

白無常:“別管,我喜歡,嗚嗚嗚。”

突然有點同情白無常了。

二十分鍾後,我們成功抵達祝家。

剛下車,白無常就迫不及待去追自家老板那陰沉冷漠的背影了。

“老板,你別生氣嘛。”

冥王:“……”

“老板,爺他不是外人。”

冥王:“……”

“老板,你理理人家嘛!”

冥王終於忍無可忍地捏緊拳頭,“滾!再不滾我把你片成肉渣扔出去喂豬!”

下一秒,白無常閉嘴靜音了。

九蒼扶著我從車上跳下來,瞥了眼往前走的主仆三人:“這一任的黑白無常,比從前兩任聒噪多了。”

我憋笑評論:“霸總和他的二哈秘書。”

九蒼聽完,讚同點頭:“嗯,一個成天亂叫,一個悶頭拆家,合理分配工作量。”

祝星辰最後一個從車上跳下來,聽見我們議論的話題,感慨道:“這位殷總的脾氣,好像與外界傳聞的也不一樣。他看起來,挺能忍的。”

我:“……”

嘖,你懂什麽,日子是要繼續過下去的,還能辭退了不成?

祝家的晚宴,是設在祝家豪宅的花廳。

為了方便說話,祝老爺子連祝星辰都沒讓上桌。

花廳內水晶吊燈奪目璀璨,月光石鋪就的地板一塵不染,清澈明亮得能倒映出人影。

大理石圓桌下墊著純手工織出的繡花羊毛地攤,花廳四角,擺著含苞待放的應季奇花異草。

偌大的花廳內沒有用熏香,全靠香調融洽的各類花草香息充當天然香水。

禦用大廚魚貫而入五分鍾內就上完了一大桌子三十多盤菜,可能是礙於冥王也在,祝老爺子沒怎麽多廢話就直接站起身給冥王倒了酒,恭敬請冥王與九蒼先動筷子了。

“殿下,九爺。”

祝老爺子禮數周全地給冥王和九蒼倒滿上酒,接著又去給黑白無常倒,等轉到我身邊時,我已經提前厚著臉皮把高腳杯推到桌邊上了。

祝爺爺見狀,好笑的溫柔佯作嗔怪:“你這孩子,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我嘿嘿一笑:“爺爺你說的嘛,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我就不客氣了。”

祝爺爺對我這個回答相當滿意,點點頭,笑得滿臉老褶:

“我啊,還就喜歡你骨子裏的這股真誠勁,來,給我家大孫女滿上!不過可得少喝點,我不給你倒滿了,這紅酒窖藏了八十多年,後勁大,喝的時候沒感覺,過半個小時後勁就上頭了。

你遺夢姐第一次喝的時候,就這麽一滿杯,給她醉得差點掉前麵水塘裏,聽說夜裏睡覺從床上摔下來了五六回!”

祝爺爺倒完酒,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最後才給自己滿上。

我順著他的話好奇問:“遺夢姐,回來了嗎?”

祝爺爺歎口氣,點頭:“回來是回來了,但那孩子性子倔,怕是,不肯再原諒她爸了。”

我哦了聲,小心翼翼又問:“那祝無雙呢?”

一提到祝無雙,祝爺爺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去,語氣裏夾雜著幾分怒意:

“她?當然是送回村裏了!我已經給祝隱下了最後通牒,祝無雙是祝家的血脈不假,祝隱身為祝無雙的親爹,祝無雙現在又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完全不管祝無雙,也說不過去。

我允許祝隱每月給祝無雙提供合適範圍內的撫養費,但,最多兩千!

祝無雙已經成年了,有手有腳,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雙手賺取生活費,每月給她兩千塊,已經是我們祝家仁至義儘了,剩下的,隨她如何折騰!

不過,我看那鬼丫頭也在外瀟灑不了多久了,那鬼丫頭在村裏指使小混混霸淩女學生,女學生的父母近來鬨著要告她呢。

那些人已經找過祝隱了,說,二十萬私下和解,如果不給,就法庭上見。

本來祝隱還想著為了祝家的名聲給二十萬了事算了,可沒想到,被鬼丫頭迫害的女學生還挺多,人家現在抱團了,一家二十萬能輕鬆了事,兩家三家,五家六家呢!

牽扯的家庭這麽多,可就不是能用錢堵住嘴的事了!

祝隱這兩天也被這些糟心事煩透了,我看他啊,是打算放棄祝無雙了。

我諮詢過律師,祝無雙的情況,已經極為嚴重了,真告上法庭,得進去坐十年牢。”

白無常唏噓道:“十年,出來就快四十歲了,這麽年輕的小姑娘去坐牢,一輩子都毀了。不過這也是她咎由自取,她在傷害別人的時候,怎麽就沒考慮到自己的一時興起,就把別人的一生給毀了呢!”

黑無常抿了口紅酒道:

“這種人,活著逃過了法律製裁,死了也要下地獄受刑,還不如早悔過,早改正,早日重新做人呢,還能在陽界爭取過上幾年好日子,不然真落到地府手裏,下輩子估摸連當人的機會都沒有了,隻能投胎成一隻討人厭的母蚊子!”

我想了想,“祝無雙被送走的時候,沒有反抗嗎?好不容易抱上了首富老爸的大腿……”

祝爺爺冷笑兩聲:

“肯定反抗了啊!祝隱送她走那天,她哭爹喊娘的,我當時都害怕祝隱那龜孫子心軟變卦嘍。好在,龜孫子沒讓我失望。

後來鬼丫頭見怎麽鬨都於事無補了,便破罐子破摔,對著我們祝家大門破口大罵了起來,那天我們祝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她問候了個遍!”

“這哪裏是添了個孫女,這明明就是請了個祖宗。”白無常托腮感慨。

九蒼夾了塊魚肉給我,沉聲道:“你們祝家世代經商,祖上也曾造了不少孽,祝無雙,便是孽的產物。不肖子孫,注定是來討債的。”

“可不是麽!”

祝爺爺心累地長歎一口氣:

“但願祝無雙往後,不會再給我們祝家帶來其他影響吧!

我已經提前通知了公關,讓他們早做準備,最近這段時間緊盯著網上輿論,一旦看見與祝無雙有關的負麵新聞,立即匯報給我,壓下謠言,儘量,不給對家大肆宣傳的機會吧。”

“萬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冥王優雅抿了口酒水,“你當年選擇修道,不就是為了替祝家,消除些許業障麽。”

祝爺爺低頭愧疚道:“可惜,綿薄之力,僅能消弭冰山一角。”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冥王麵無表情的淡淡說:“隻是天道,不會允許祝家出仙人。”

“我小叔叔……”祝爺爺望著冥王,欲言又止。

冥王會意,言簡意賅:“他很好,本王手底的人,不至於虧待。”

祝爺爺猛鬆一口氣,麵露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本王讓你去查的事,查到了麽?”冥王威儀問道。

祝爺爺點頭,嚴肅回稟:“在秋牧村,那東西貪得很,控製了整個村子。若不是先前被九爺與地府的陰差重創過,怕是,已經成氣候了。”

“倒是有趣,分身在策劃著吞並主體,主體也在設計利用分身。好在,九蒼動手及時,趕在那些仙家精怪被煉化吞噬前,殺掉了分身,不然,再遲幾日,她真要複活了。”

“殿下說的是,如今鬼母的分身已經被毀,她的力量被強行削減了一半,但儘管如此,還是不容小覷,萬一秋牧村的事成了,她還是有機會死灰複燃。”

祝爺爺說完,九蒼喂了我一勺蛋羹,輕描淡寫地接上:“當我是擺設?她的事,成不了。”

冥王瞟了九蒼一眼,心安理得地把重任交給了九蒼:“此事,交給你辦。”

九蒼嗯了聲應下:“好說。”

本來我還想趁今晚這機會和祝爺爺八卦一下他與我爸的叔侄關係呢,可沒想到,他們好像談起了正事。

冥王在,也不好聊這些私人恩怨。

他們後來又說起了之前和蓮芯狼狽為奸的黑衣邪道,我吃著九蒼夾過來的美味佳肴隨便聽了兩耳朵,大致是那名邪道也被蓮芯騙了。

蓮芯打著須蓮鬼母的旗號,忽悠那名被茅山逐出師門,對道家心懷怨懟的邪道和她共成大業,為她所用,自稱是須蓮鬼母的大徒弟,替須蓮鬼母收了那名邪道做小徒弟。

助邪道修煉禁術,私煉戾氣極重的五猖兵馬,還承諾他,須蓮鬼母複活之日,就是他們一統冥界之時,屆時他就是整個冥界的二把手。

在陽間作不成妖的邪道一聽可以當陰間的二把手,信心立馬上來了,亢奮上頭的當即就同她簽了血契,表示以後都聽她這個大師姐吩咐,於是他就成了蓮芯手中的傀儡,被蓮芯賣了還在屁顛樂嗬的給蓮芯數錢。

蓮芯留著他本是為了給自己暗中培養勢力積攢兵馬,等她目的達到,妄念得逞,按蓮芯的性子,八成是會殺了他滅口,或者在與本體須蓮鬼母交手時,自己若是撐不住了,可以直接吞噬他增長自己修為……

奈何九蒼他們當日動手太絕,下手下狠,壓根沒給蓮芯吞噬掉這個棋子的機會,蓮芯被押到冥界,交由判官斬草除根後,那名邪道也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日日被千刀萬剮炸油鍋,現在還趴在地府十八層地獄的大牢裏叫破嗓門喊冤……

對此,我隻能送那個臭道士兩個字:活該!

他們聊著挺嚴肅的話題,我則盯上了冥王麵前的那盤子甜點……

桂花糯米糕,這可是靈潭宮內,最常見的點心。

也是靖世子的心頭好……

可偏偏這會子九蒼在正經地回祝爺爺話,我沒好意思打斷他,便自己伸出爪子,打算去順一個——

手伸進冥王的視線裏,冥王發現了我的意圖,撿了一枚,好心地送給我。

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拿著糕點送過來的那隻手,僅那一瞬——

我好像看見了一些,不該看見的畫麵!

一個病容憔悴的少女,穿著水綠色長裙,雙目無神地躺在光線昏暗,空間極為壓抑的破舊病房裏。

手上輸著液,絕望地抿了抿霜白乾澀的唇,沙啞喃喃:

“你根本不信我……從什麽時候開始,你變得這麽討厭我……”

“我也不想纏著你啊,可是我沒有家了,我以為,你身邊,會是我的家……”

“我活的好苦,為什麽要把我送來搶救。你不是很想讓我死嗎。”

“為什麽,一定要在今天,為什麽,要騙我,說那是給我的生日禮物。”

“我不想看見你,你也別來煩我,你恨我,為什麽不肯放過我。”

“我不是離了你,就活不了……”

病床上的少女,不過十五六歲,可眼神裏的悲愴淒涼,卻似一名飽經滄桑的老者——

她的神色,絕望而呆滯,她的靈魂在痛苦撕扯,她像一朵將將盛放,卻突然頹敗掉的花兒……

周身,都籠罩著死亡的凝重感。

冥王不悅的皺眉,我驚回神,立即識趣地把爪子收了回來!

完了,被抓包了……

我怯怯往九蒼懷裏藏深些,等九蒼說完話,把糕點塞進他嘴裏。

他,心悅神爽地一口吞了。

還故意使壞,輕輕咬了下我的指尖。

這家夥,這麽多年,還是最好這一口。

……

酒過三巡,我拉著九蒼去祝家的花園裏吹風。

他負袖站在清風裏醒酒。

我去完洗手間,出來本想偷偷從後捂住他的眼睛嚇他一回的。

但,躡手躡腳地走近他幾步,我腦子裏卻突然冒出了一個更好的玩法!

腳步停住。

我遙遙望著他的倜儻背影,故意壓沉聲,問了句:“桂花糯米糕好吃嗎?靖世子。”

他習慣性地輕輕答了句:“甚好。”

但答完,他的背影就狠狠一震,僵在了清涼夜風裏。

下一秒,他就瞬移至我身後,緊張纏住我腰肢,攜著淡淡酒香的吐息擦過我的耳畔,灌進我脖頸,掃得我脖子癢癢……

俊臉微紅,醉眼迷離地將下頜抵在我肩上,委屈呢喃:“老婆,你詐我?”

我有點氣,一拳頭擂他胸口上,憤憤咕噥:“壞家夥,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