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公堂上見(1 / 2)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事無論鬨到哪裡,都是孟冬遠與孫氏無理,且厚顏無恥。

哪有私自挪用亡妻的嫁妝,去補貼自己跟續弦所生的孩子,而不給亡妻親生女兒的道理?

孟冬遠被長女諷刺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然而,作為要麵子的長輩,又如何會在晚輩麵前承認自己有錯,承認自己無恥?

他梗著脖子,理不直氣也壯:“為父是長輩,是你的父親,還做不了你的主?行了,此事就這麼辦,若真有此事,你母親就給你道歉,你的弟弟妹妹日後成親有了體麵也會感激你,你也彆再得理不饒人。”

“父親無理還要爭三分,我得理為何要饒人?”孟瑾瑤神色冷然,並未退讓半分,“父親莫不是忘了?我朝有律例明文規定,女子去世後,嫁妝由親生子女繼承,若無子女,應返還女子娘家後人,夫家人無權支配。”

孟冬遠臉色僵住,無從反駁,我朝的確有這條律例。

孟瑾瑤覷了他一眼,接著說:“我母親有我這個嫡親的女兒,自然由我來繼承,屬於我的財產,還輪不到父親想給誰便給誰,而孫氏作為繼室,更加無權壓下我母親的嫁妝。”說罷,她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地看向孫氏,那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孫氏麵色蒼白,心裡忿恨交織。

孟冬遠頭疼不已,但為了家族的顏麵,此事必須壓下,他深吸一口氣,以孝壓人:“阿瑤,若你母親真做了這種事,你當真要將事情鬨大不成?你還在繈褓中時,她就悉心照顧你,你忍心讓她成為全京城的笑話?”

他說著略微頓了頓,迅速整理思緒,又接著道:“再者,既然嫁妝有誤,你大婚前為何不說?如今才說,分明是為難你母親,你都嫁過去了,難道還要事後再給你抬嫁妝?這成何體統?這份嫁妝就算是留下來,也是傳給你弟弟妹妹,又不是給旁人。”

孟瑾瑤直接給氣笑了:“我大婚當天才拿到嫁妝單子,在婚前這張單子也從未給我瞧過,總不能讓我出嫁當天核對過單子再出門吧?我若真的出嫁當天清點嫁妝再出門,豈不是鬨笑話?”

“……”

孟冬遠啞口無言,他倒是沒想到還有這茬。

孟瑾瑤言辭犀利,笑著質問:“方才我聽父親的意思,是趁著孫氏私吞我母親的嫁妝在前,為了麵子不歸還,然後名正言順侵占我母親的嫁妝?天下男子皆以用妻子嫁妝為恥,與子女爭奪亡妻嫁妝,那是無恥行徑,難道父親想做那無恥之徒?”

還真是她的好父親!

既要把私吞她母親嫁妝的罪名推給孫氏,將自己摘乾淨,又要幫孫氏以‘迫不得已’的理由減輕罪名,到頭來把錯歸咎於她,是她得理不饒人,是她不該討回嫁妝讓娘家人丟臉?

孟冬遠聽了這話,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登時麵紅耳赤,辯解道:“你混說什麼?為父豈是這等無恥之人?隻是不想你們母女非要鬨到那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