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收起笑容，他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場惡戰，他現在要麵對的是一個不懼死亡的對手。矗影當場進入情報官的隱身狀態。他出雲墨對時空神槍的運用中判斷出雲墨擁有時空相關的能力，他判斷雲墨不會被他隱身甩掉也是因為某些時空能力。也就是說雲墨隻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動作，不能感受到他假槍的生成，和標記的產生，而他情報官的能力還能將假槍隱形。他向著側麵極速奔跑，雲墨也如他所料的跟進。矗影一邊跑一邊創造出假槍，他手指微動，在街道中央留下一個印記。雲墨沒有再選擇跑過來攔截他，而是直接傳送來到矗影麵前，他揮槍掃向矗影。矗影回到牆邊的印記處，他剛剛沒能拉開很遠的距離，也就是說他現在投槍雲墨很難反應過來。沒有猶豫，他扭身擺臂，將槍投出。雲墨還是側身準備躲避。來了！矗影等待的最後的一個機會來了。如果這次攻擊沒能得手，他將絕對無疑地被雲墨壓製，因為他的能力已經全部暴露在了雲墨麵前。矗影再次傳送，這次是在雲墨側麵近前，雲墨正舉槍準備防禦矗影可能到來的突襲，他預想的襲擊會是橫掃，於是他豎起長槍。矗影一把抓住飛來的長槍，他將槍猛的前刺。這一擊不在雲墨的設想之中，他也沒能反應過來。壞了！雲墨大呼不妙。矗影的槍刺入了雲墨的胸膛，那個位置是心臟。但是矗影感覺到了不對，手感不對，就像是刺入了空氣。矗影瞬間傳送離開，他回身看去，那裏有兩個雲墨，有一個雲墨在方才位置的兩米後。然後他就看見前麵那個雲墨被一道雷霆貫穿。這是啟明星的能力。矗影誤判了雲墨的分支，這導致了他的失敗。矗影的眼睛被強光刺激，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不對！不行！矗影強行睜開了雙眼，在一片白色之中，矗影看見一把指向他的深藍色長戟。矗影猛的前撲。“雷霆。”在矗影前撲倒地的瞬間，他聽到了雲墨冰冷的聲音。轟！炸雷在矗影身後落下，矗影的耳朵也在雷霆之下產生了耳鳴。壞了。矗影暗想。真是一場徹頭徹尾地失敗啊。矗影睜著還是看不清東西的眼睛看向滿天星辰。“雖然我不愛那兩個老東西，甚至有些恨他們，但是無論怎麽說，我都還欠他們的。我死後，他們會被怎麽樣對待呢？會像之前那個大叔一樣嗎？”矗影看起來好像並不打算繼續戰鬥了。雲墨感覺有些疲憊，不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上，他感覺可能再用一次神槍的能力自己就會支撐不住。於是他箭步上去，舉起大戟橫掃。矗影本能地抬起槍抵擋這一擊。叮。金屬碰撞聲響起，矗影在金屬的聲音和右手的劇痛中回過神來。雲墨不斷揮動著手上的長戟，壓製著矗影。矗影自覺沒有機會了，全部印記已經被雲墨的雷霆消除乾淨，再創造新的印記無濟於事不說，傳送到印記處還有可能被落下的雷霆直接擊殺。但他還沒有停下抵擋雲墨的攻擊。一次又一次他雙手握槍擋住雲墨的攻擊。他還記得，他跟自己說過。他所經曆的一切，他所見過的一切都會變成他的力量。他還記得，他跟自己說過。他當自絕望和虛無的深淵中爬上，他將獲得新生。“什麽力量，什麽新生，我從來沒有多特殊，也沒有多強大。”事到如今，矗影倒是嘲諷起自己來了。雲墨瘋狂地揮動著長戟，他的笑容越來越濃，矗影無疑跟破壞他原本平靜生活的人是一夥的。複仇的第一步近在眼前，他大笑出聲：“你正手不精，反手無力，反應遲緩，腳步虛浮，就憑你，也想打攪我的生活？”“就憑我？”矗影想起了一些東西。矗影是個奇怪的家夥，明明看起來好像跟誰都玩的很好，但他重來沒有真的把誰當做朋友過。他隻當社交是交易，他回避他們對他內心的窺探。但卻偏偏有一個人真的把他當做知音。那人死了，跳樓死的。在他死前，他對矗影說：“你知道嗎？矗影，其實一切都會回歸，時代也一直在回歸，每個時代總有無數被時代傾軋而死的人，他們也會回歸，隻是可惜，那些人什麽都做不了，任何人在時代麵前都是渺小的，你覺得這個時代很好嗎？矗影。”矗影當時點頭了“至少書上是這麽寫的，不是嗎？”矗影這麽想。那人卻笑了一聲：“你騙不了我，你看向夕陽時的猶豫，迷茫，你喜歡的那些音樂，詩歌都說明了你不是這麽想的。”矗影沉默了，他確實不是這麽想的，他見過很多悲劇了。那人還是笑著：“矗影，時代是個龐然大物，憑你，憑我，什麽都做不到。”第二天，那人就死了。“就憑我？”矗影突然很想笑。他想起來了，在一開始交手時還創造了一個印記。他邊擋邊退。長時間地抵擋讓矗影的虎口發麻，酸痛難忍，最後是刺痛。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還差一點，終於，矗影帶著雲墨來到了那個標記處。來了！他先是再次隱身，創造出一個新的印記，然後他在雲墨的下劈到來時傳送閃開。雲墨以為矗影還會抵擋。猝不及防之下沒能很好地穩住重心。矗影傳送到了雲墨側麵，他舉槍下劈。雲墨慌忙側身躲避。一下，一下，再一下。攻受之勢異也。“就憑我？”矗影戲謔地笑著，說著。“怎麽？就因為我隻是一個小人物我就應該去死嗎？”他一槍劈下，被雲墨抵擋住。他的虎口更被震的發疼了。“你他媽以為你是誰？時代的代行者？”矗影一槍刺出，雲墨側身躲過，但是衣服被劃開了。“告訴我，那些絕望的人，那些從高樓上躍下的人，那些麻木看著天空，幻想著美好會到來的人，他們的處境是他們應得的嗎？”矗影橫掃，雲墨還是抵擋，矗影一腳踹到了雲墨的腹部。雲墨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你的生活？我他媽才不在乎你的生活，你覺得我他媽想給他們賣命？你他媽見過嗎，應該活人在你麵前被他們遠程變成怪物，生不如死地活著。你他媽不是很強嗎？把他們打敗給我看看啊！把這個該死的時代改變給我看看啊！你他媽又算什麽東西？就憑你，憑你又能改變什麽。”雲墨沉默了，他確實什麽都改變不了，在來到這裏之前是，現在也是。他不能改變那個組織要進攻定鴻城的事實，他隻能在這裏欺負欺負矗影。而現在他甚至連矗影都欺負不了。二人沉默下來，無言地攻防。又過來一會，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哐當。哐當。兩聲金屬落地的聲音響起。兩人再沒握住武器。他們同時跌坐在地，無言地對視著。片刻之後，太陽徹底落入了地平線之下，矗影抬頭看向西邊的天空。“夜晚降臨了啊。”雲墨也看了看天空。“是啊。”矗影直接躺在了地上。仰望著滿天星辰。雲墨愣了一下，也躺在地上，仰望著滿天星辰。“你為什麽這麽會強？”矗影突然開口問道。雲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比起矗影，他的一切都是得來的，是北川給的，是北川口中那個理想城的遺物。他，好像不配這麽強。“你也不知道原因嗎？嘛，也正常，總是會有些人有天賦的。那你的分支是哪一個？”矗影又說。雲墨也正好順著矗影的台階往下走。雲墨抬手指著天上的星星：“是啟明星。”矗影認真地看著天上的星辰：“特殊分支嗎？第一次聽到這麽浪漫的分支名。”雲墨笑了笑，沒有說話。雲墨長呼了一口氣，他在想未來到底會是什麽樣子。正如矗影所說，這是個該死的時代。二人沉默，各自思考著各自的心事。“所以，你的名字是什麽？”雲墨問，他放棄思考未來了，前路迷霧重重，他看不清。“還要詢問敵人的名字嗎？”矗影笑了一聲“我叫矗影。”雲墨也笑了一聲：“反正你也不想給他們賣命，在真正的生死對決前當朋友也不錯。我叫雲墨。”雲墨想起了北川跟他說的那個名字——雲末。雖然北川讓他選，但是他雲墨真的負得起那個名字嗎？他負的起理想城人們的遺誌嗎？他不知道。“之前那些話，抱歉，我不知道你也是被迫的。”雲墨還是開口了。“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是我原本的生活也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組織給打破了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殺敵泄憤。”矗影平靜地說著。他張開手掌對著自己，他的影槍在一秒之內浮現了出來。“而且說實話，我還得謝謝你，原本我是不具備晉升三級的資格的，但是現在有了。”“三級嗎？”雲墨喃喃著，他才一級。任重而道遠啊。雲墨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