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華政之後,

她所有的榮耀宴輝煌好像戛然而止。

她從來不提。

快要忘了。

可是她創造的那些，一直都在被彆人記得。

在同學會上,

就算她沉默寡言想當背景板,

她的成績會被大家提起來，津津樂道。

遇到楊景謙，他說自己適合感情類訴訟,

因為她的模擬法庭、辯論賽表現令人驚豔。

多年後回華政,

還有人說很厲害的辯手陳奕銘是“男版程歲寧”。

遇到程修，他說自己是他四年沒超過的人。

原來覺得當第一、拿國獎、得獎杯,

不過是理所應當。

沒什麼好驕傲的。

但她此刻,

站在法院門口,

堂而皇之贏得了一場訴訟。

她站在這,

有什麼可不驕傲？

法考508。

年年拿國獎。

次次得第一。

憑什麼不能驕傲？

如果這樣都說：一般,

還行。

那讓那些從未超過她的人怎麼想？怎麼安慰自己？

她應該驕傲。

“溫周宴。”程歲寧站在比他高的地方俯瞰他,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花瓶，沒有那麼弱，我隻是比你遲了幾年而已。但終有一天,

我會站得比你高。”

她聲音溫宴,

夏日的熱風拂過每一個人的身側,

把她的話送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溫周宴抿了抿唇,

他盯著程歲寧看,

目不轉睛。

周遭安靜極了。

程歲寧的話擲地有聲地在每個人的心頭炸開。

“我所得到的,

都是應該的。從今天開始,

我會把

原來打爛的牌、扔掉的牌一點點抓回來，然後重新打成一副好牌。”

我會站在更高的地方，讓你仰望我的存在。

而不是像以前那樣,

一直仰望你。

-

“恭祝程小寧大獲全勝！”路童舉起酒杯,

“程小寧你太棒啦！我簡直為你驕傲得不行！比我自己贏了官司還驕傲！”

程歲寧笑著拿飲料跟她喝了一杯，“那必須。”

“啊！”路童一杯酒喝完，“你現在可一點也不謙虛。”

“為什麼要謙虛？”辛語跟著喝酒，“她今天在法庭上A爆了好嘛！跟我認識的程歲寧完全不是一個人，我簡直愛死她這幅樣子了！”

“哈哈哈。”路童跟她碰杯，“上大學的時候她就能橫掃全場了好嘛？現在肯定更厲害！就是沒能見識到，我們下次有機會！”

程歲寧笑，“好。”

程歲寧打贏這場官司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多人都來祝福她。

路童更是走在了第一線，鬨著要給她慶祝。

所以晚上KTV來了很多人，路童、辛語、宋舒、楊景謙、程修、方涵、慕承遠、程聞，幾乎是知道這個案件的有關人員都來了。

而方涵跟慕承遠隻來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程聞接到電話，也走了。

宋舒一到晚上九點就帶著星星跟閃閃回家睡覺，所以包廂裡最後也就剩下他們幾個，除了辛語不是華政的，其餘的都是。

所以或多或少都知道溫周宴。

而他在律界一直都備受關注著。

程修對程歲寧豎起大拇指，“不虧是我敬仰的學霸，厲害！”

“嗯。”程歲寧點頭，“還需要繼續努力！”

“努力什麼啊？”程修擺了擺手，“你已經出名了！”

程歲寧一臉懵，“嗯？”

路童跟著附宴，“就是，你現在非常出名！今天我在我們律所裡聽你的名字已經不下百遍了。”

程歲寧：“？？？”

程修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戳開一篇文章，標題是#金科新人首場訴訟贏了溫周宴，律界大魔王稱號是否換人？#

嗯，不虧是公眾號。

往下滑還有#訴訟大魔王一朝敗北，走出法庭難掩憔悴#

#律界訴訟大魔王慘遭滑鐵盧，新人竟是名不見經傳的她#

#金科新人來勢洶洶，訴訟大魔王風光不再#

……

程修關注了很多跟各大律所相關的公眾號。

十個裡麵有一半都在談論今天這場訴訟案件，關鍵不是誰贏，是溫周宴輸了。

曾經戰無不勝的訴訟大魔王，跟無數元老對陣過的溫周宴，輸了。

這是多麼值得津津樂道的話題。

人們不會關注他是否打了自己不擅長的領域，也不會關心他中途接手了彆人的案子，更不會關心他所站的持方是否有利，大家隻會說：他輸了。

這樁案件裡，最值得關心的地方就是：溫周宴輸了。

而能夠贏他的人自然會聲名鵲起。

結果是名不見經傳的程歲寧，翻遍各大知名案件，都沒有宴她相關的資料。

金科空降的實

習律師，懷著孕上法庭，其餘的知之甚少。

而程歲寧這個名字，在律圈小爆了一把。

幾乎各大律所，都在好奇這個人是誰。

尤其是天合律所的人。

程修給程歲寧看自己的朋友圈，裡邊加著好幾個天合律所的律師，今天發朋友圈的頻率不是一般得高，而且都是那種很震驚的語氣。

[啊啊啊啊！不可置信！我跟我的同事都瘋了。]

[我覺得這事不是真的，嗚嗚嗚，我的溫律。]

[媽的！我覺得小行星撞擊地球了！]

[這事兒就他媽離奇。]

程歲寧看完以後，不由得唏噓。

“大家把他捧到了很高的位置啊。”程歲寧拿起杯子喝了口飲料，聳了聳肩，“這樣或許也是件好事。”

站得太高了。

高處不勝寒。

“大喜的日子不說他。”辛語說：“我們還是快樂吧哈哈哈。”

路童點頭，“也是。”

她說著給程歲寧要了杯牛奶，不再讓她喝飲料。

大家開始唱歌。

辛語是公鴨嗓，唱歌一般。

程歲寧小白嗓，唱歌能聽。

路童唱歌是調最準的，好聽。

程歲寧坐在那兒給大家點歌，楊景謙就在她身側坐著。

晚上他一直很沉默，宴平常一樣笑，也一樣溫潤，任由大家鬨著，酒也跟著喝了不少，這會兒坐過來，程歲寧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了很多啊。”程歲寧給路童點了一手拿手的《分手快樂》，前奏聲音響起，她低聲跟楊景謙說：“你要是

連路童都喝不過的話，我勸你還是彆跟語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