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厲國邦不再咄咄逼人地詢問她和厲寒辭的事情,轉而聊起了彆的話題。
“你父親的身體如何了?”閒聊一般地提起她的家事,讓她震驚了一下。
她父親得病的事情沒多少人知道,眼前這人顯然是知道的,難道是調查過她家。
猶豫著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被一個驚叫聲打斷了。
“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老厲總!”
舉著酒杯過來的男人連連鞠躬道歉,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他本意想來敬酒混個臉熟,沒想到過來時被地上的毯子絆倒,差點摔了。
還好撐在了桌子上,穩住了身形,手裡的酒杯也沒鬆手,隻是酒液潑灑了一些出去。
未曾想桌子被他的重量壓得搖晃了一下,原放在桌沿的杯子傾倒下來。
那是厲國邦放在手邊的茶杯,剛泡好的一杯龍井,滾燙冒著熱氣,啪一聲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而裡麵的熱水儘數潑在了他背後的手上,那隻皮手套濕透了。
慍怒的眉眼強行壓下,他礙著是公共場合,沒有立馬發飆,而是笑了一聲安慰那個人。
“沒事,沒事。”
舉著酒杯的手不停顫抖,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圍,可惜沒人能幫他。
沐晚晚注意到那隻皮手套,感覺有些奇怪,便盯著他拂了拂手套上的水,毫不在意地摘了下來。
不看不要緊,一看她就被嚇到了。
那隻手上滿是舊疤,已經完全愈合,靠近手指處還有些焦黑,明顯不是皮膚原本的顏色。
最可怕的是無名指和小拇指的位置空空如也,看斷指的切麵,像是被生生砍下來的。
“我帶您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那人也嚇了一跳,隻是很快鎮定下來,努力想要挽回錯誤。
厲國邦推辭著,餘光瞥見沐晚晚發顫的肩膀,毫不避諱地笑了一聲。
“不用這麼麻煩,用冰水敷一下就好。”
趁著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兒,沐晚晚慌亂地離開了宴會廳。
坐進車裡,她拿出了包裡的那個透明塑封袋,這是她為了預防意外情況發生,提前準備在包裡的袋子。
今晚真的是派上用場了。
她拎著袋子抬高,打開了車裡的燈,對著窗外的白牆背景,盯著袋子裡的幾根短發看。
裡麵有至少四根帶著毛囊,肯定能檢測出結果來。
休息室裡她主動吻厲寒辭的舉動,實際是為了掩蓋自己想要拔她頭發的行為。
開車回家,她又取了三個孩子的頭發,分彆放在不同的塑封袋裡。
找了個比較熟悉的基因檢測機構,她付了一筆加急費,讓他們儘快出報告。
為了能第一時間證實自己的猜想,她連家都沒有回,直接坐在了會客廳的沙發上,腦子裡不停回想著厲寒辭對她說過的話。
預感他是霍北梟的情緒越來越強烈。
幾乎是數著秒鐘度過了一整個黑夜,她裹緊身上的外套,斜倒在沙發裡,斷斷續續地閉眼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