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糖夫妻(1 / 2)

入迷 今嫿 2236 字 2個月前

撿糖夫妻

喻思情開著車,回到了賀氏別墅。

深夜時分,外麵像是潑灑了濃墨般黑沉,即便點亮幾盞燈都暈不開,賀雲漸不喜歡刺眼的光,他住的別墅宅院裏,到天黑後,都是會燈籠的光代替。

喻思情沿著樓梯往上走,沒有理會保姆的問候,一路到主臥的衣帽間裏,搬出個黑色行李箱後,就開始收拾她平時穿用的東西,一件件的,少得可憐,除了西裝裙外,就沒有別的了。

獨自時連背影都是孤寂的,就跟被隨便扔在角落頭的襯衫般,無人會真正在意。

喻思情將睡衣扔進去,轉身時,看到手機突然響起一陣鈴聲,來電顯示上是賀雲漸,在昏淡的環境裏格外的顯眼。

手機響了數十名,她沒接。

又往裏扔一件衣服,鈴聲繼續響起。

喻思情將黑色行李箱扣好,從地板上拉了起來,她一眼都沒有看睡了幾百個夜晚的主臥,起身往外走,接近樓梯間時,看到在樓下:

賀雲漸麵龐神色帶著怒意大步走來,穿的那一身純黑色的正式西裝,雪白襯衫不小心灑了點酒痕,看著是去參加什麽重要場合,顯然是中途就離場了,一路趕回來都沒來得及換乾淨的。

他看見喻思情纖纖弱弱的拎著黑色行李箱,眼底的情緒變了幾度,走上去直接拽住她手腕,往主臥裏,連門都沒關,砰得一聲,是箱子砸向了衣帽間玻璃,裂了個口子。

“——你要去哪?”

男人將怒氣值壓得極低,除了蒼白的長指扣緊她肩膀不放外,像是沒有徹底爆發出來,逼問她:“不接我電話,收拾行李要去哪?”

越是這樣,喻思情就越平靜,連語氣都是輕的:“賀雲漸……各自重新開始吧。”

她不願意在陪他深陷在泥潭裏了,想要走,遠遠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賀雲漸近日情緒略暴躁,又不肯按時吃藥,頭疼隻能越演越烈,恍了幾秒,眼前又是不見人影的黑。幸而他強行穩住身軀,在黑暗中摸索到她,嗓音儘是壓抑痛苦的情緒:“喻思情,我說過,你這輩子都別想走。”

他對這個寡淡的女人占有欲隨著時間是越來越嚴重,分辨不清是存著什麽心思,隻要她在身邊,哪怕什麽都不做,都能讓他暴躁的情緒穩定下來。

賀雲漸不讓她走,將那個黑色行李箱又砸向了梳妝台,玻璃破碎的聲響落了一地。

而喻思情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他堪堪不穩走到麵前,修長的手背不知怎麽染了幾滴血,重新緊緊摟住她,額頭青筋根根浮起,極度痛苦的樣子。

連薄唇輕啟的語調,都是帶著很重的喘息:“我忘了什麽……?”

喻思情被這句話問的全身一顫,溫柔的眼眸湧入淚水,怔怔地與他略深的瞳仁對視上。

……分離數年的苦痛和被遺忘掉的那些記憶,儘數都藏在了這個眼神裏。

那年春天。

晨曦的光芒從一麵寬幅的落地窗投射進來,照得主臥明亮整潔,乾淨到都看不見一絲塵埃。

喻思情從天鵝絨的深灰色被子裏出來,剛過肩的黑色頭發微亂,臉蛋素淨,帶著點困倦。不過很快就清醒了,她先去浴室裏洗漱,在用這裏每一件東西時,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因為怕磕碰或者是用壞,以口袋裏拿幾個硬幣,是賠不起的。

十分鐘後。

喻思情換回自己廉價的青綠色連衣裙,坐在了樓下的餐廳裏,旁邊是老管家,正給她端了一份中式的早餐。許是對這個中國血統的女孩兒印象不錯,態度沒有半分怠慢:“喻思情小姐,這個早餐合你胃口嗎?”

喻思情自從來到紐約求學,就跟中式餐絕緣了,每日的餐飯隻有漢堡和三明治可以選擇,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中式的早點,她點點頭,又跟老管家道謝。

老管家擱下一碗味道鮮美的海鮮湯,便離開餐廳,讓她能自在些。

隔著廚房不遠不近的距離看,喻思情已經開始進食,做過不少餐廳服務生兼職的緣故,她無論是站姿還是坐姿,都是習慣將後背挺成了一條線,看起來透著幾分堅韌安靜。

另一位中年女傭在旁邊說:“這位喻小姐是少爺喜歡的人嗎?”

老管家也不知,但是他老眼看人很準,見到這個快消瘦都不成人形的女孩兒,心底有數:“等會多備一份午餐給喻小姐帶走吧。”

“少爺吩咐的?”

老管家沒道破,擺了擺手。

喻思情沒有在這棟別墅耽誤太久,她吃完早餐,還將銀白色餐具端到廚房洗淨,用紙巾將台麵的每一滴水都擦拭乾淨了,才拎著她樸素的包低調離開。

老管家給她遞個保溫盒,又安排了司機送,說是賀雲漸吩咐的。

想到那個男人,喻思情微微抿了下唇,卻沒有接過保溫盒,而是默許了被送回去的安排。

比起這裏的富人區,她居住在最窮貧民區地段,與人合租在便宜的小公寓裏,環境臟亂差不說,還沒有路燈,連街道都是坑坑窪窪的,每當下雨時,總是能淋濕她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