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大排檔，孔正輝坐在遮陽傘下麵，低頭倒了一杯啤酒，沒有回答餘明遠的話。</p>

“蘇天南的事隻是個誘因吧？”餘明遠再次問了一句。</p>

孔正輝仰麵喝光了整整一紮啤杯，緩緩搖頭應道：“也是，也不是。”</p>

“怎麼說？！”</p>

“蘇天南帶人回協會，連個招呼也沒打，這是事實吧？”孔正輝皺眉闡述道：“他給協會帶來了麻煩，這也是事實吧？”</p>

“嗯。”餘明遠沒有反駁。</p>

“為什麼說也是，也不是呢？！”孔正輝條理清晰地繼續說道：“首先，我確實覺得他這個事乾得不對，但是人難免有錯，你犯過錯，我也迷糊過，所以蘇天南這一件事，並不能說明啥。但我批評他，也沒毛病吧？”</p>

“嗯！”餘明遠隻出聲回應。</p>

孔正輝歎息一聲：“第二點，我在想為啥蘇天南先找了他弟弟天禦，而不是先找我們？！這也是你說的誘因。”</p>

餘明遠聽到這話，停下了筷子，抬頭看著正輝問道：“沒存在感了？”</p>

“協會成立，你，我，蘇家，白家，還有後進來的周家，大家各司其職，一塊把攤子鋪起來了，但乾到現在，協會的平衡性已經沒有了，這也是事實吧？”孔正輝雙眼盯著餘明遠，一字一頓地問道：“假如，蘇家隻有一個蘇天南在協會裡，那他遇到這樣的事，會先找誰商量呢？”</p>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餘明遠也秒懂了孔正輝的意思。</p>

“當然，我不是針對誰，我說的就是這個平衡的問題。”孔正輝強調了一句。</p>

餘明遠緩緩放下筷子，雙眼盯著對方，擺手回道：“正輝，你做事的風格，還是太繞了，這就是你不如蘇天北的地方。”</p>

孔正輝沉默半晌：“你說得也對。”</p>

“我他媽就問你一句話。”餘明遠敲著桌子問道：“你是不是不爽了？！”</p>

孔正輝咬著牙，心裡有著一股衝動，想要回應，但最終還是忍住了。</p>

“這兒就咱倆，你都不能明說嗎？”餘明遠皺眉打量著他：“你怕什麼啊？！你怕我跟你談完了，回頭又去跟六子說這個事兒嗎？”</p>

“也不是……”</p>

“那是什麼？！”餘明遠吼著喝問道：“我就問你，你是不是不爽？！爺們一點，正麵回答我！”</p>

孔正輝被逼進了死角，右手攥著酒杯，停頓半晌後，猛然抬頭回道：“是，我就是不爽！！”</p>

“哪兒不爽？！”</p>

“錢，大家一塊投的；力，我們一塊出的！但搞到現在，協會的發展方向，任何人都插不上嘴，隻有六子一個人說的算。”孔正輝吼著回道：“一件事情，不管對與錯，他隻要點頭了，那彆人就沒啥發言權了。”</p>

“還有嗎？”餘明遠問。</p>

“有！”孔正輝繼續說道：“我承認，從協會成立到現在，六子幾乎沒有犯過什麼大錯，協會的主要靠山，關係，也都是他搭上的，包括最重要的尺軍和老黎。</p>

論貢獻，他確實比很多人都強，也比我強，但問題是，協會發展到這個層麵，我們這群人，已經不是單獨的個體了，而是把榮辱綁在一塊的團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