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正是從這間架在樹杈上的房屋煙囪裡往外冒。
“師父,這種草木結構的房子,怎麼能搞個煙囪?”大老黑抓了抓頭,不解的問道。
草木易燃,在這樣的屋內生火,如果燒著了,跑都沒地方跑。
易鳴不動聲色,道:“一會就知道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木屋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但奇怪的是,門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見到有人從門裡麵出來。
再過了會,屋子裡飄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貴客既然來了,就請進屋坐吧。”
“我腿腳不便,不能出門迎接,怠慢了貴客,可不能生氣哦。”
“你如果生氣了,我會更生氣的。”
“我一生氣,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噢。”
這聲音像一塊金屬片刮在鐵皮上,聽的人極度不舒服。
連大老黑這樣的武道大宗師,渾身都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師父,我來!”大老黑說道。
易鳴搖了搖頭,看著洞開的簡陋屋門說道:“這個得我來。她說的貴客,指的是我。不是你們。”
“桀桀桀……貴客果然就是貴客,能聽懂我的意思。”
易鳴給傅鳳雛和大老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注意保護好靳人木青華以及自身,身形一晃進了屋內。
進到屋內的一瞬間,易鳴隻覺得所有的光線都被隔絕在這處簡陋的房屋之外。
入眼一片漆黑。
這種陡然的視線亮度轉換,極容易產生瞬盲。
隻要有心人利用這種機會,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
易鳴閉上眼睛靜立一秒,然後睜開眼,笑著問道:“你為什麼不趁剛才的機會做點手腳?”
在易鳴的麵前,坐著一位雙腿齊膝蓋的位置被截斷的老婆婆。
老婆婆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詭異感。
她麵黃肌瘦,眼窩深陷,頭發不知道多久沒洗,一綹綹攪在一起,像傳說中美杜莎的蛇發。
老婆婆咧開嘴笑起來,上排和下排各有一顆牙齒遙遙對應。
這一笑不像是在表達善意,更像要開口吃人。
“桀桀桀……老太婆我已經在這間破屋子裡住了幾十年。”
“我聽說貴客是神醫,所以早早的精心準備了些吃的,希望貴客能治好我的腿!”
老婆婆伸出像爪子的手,朝著身後一個簡單的土灶指了指。
土灶上一口鍋裡,正咕咕咕的冒著熱氣。
翻騰的熱水裡,一些清晰可見的動物臟器上下翻滾,時隱時現。
老婆婆伸手拿起靠在身邊的兩支木拐,夾到腋下,身體緩緩立了起來。
“貴客,知道鍋裡煮的是什麼嗎?”老婆婆笑的很恐怖的問。
易鳴的視線瞄了熱水鍋一眼,淡淡的說道:“你不會告訴我,這裡麵是人的身體零件吧?”
老婆婆莫名其妙的突然高興起來。
“對啊。貴客真聰明!”
“他們……都是以前來給我治腿的神醫!”
“可是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讓我的腿恢複到當初的樣子。”
“所以,我很生氣。”
易鳴依舊淡淡的說道:“所以,你就殺了他們?並且將他們的身體零件存留下來,招待下一位神醫?”
老婆婆臉色突然變的陰沉,目光如炬的看著易鳴。
“神醫,你打斷我說話了。”
“我很生氣。”
“如果你治不好我的腿,你也會成為我的一道菜。”
說罷,老婆婆拄著雙拐,竟然像不受影響般的走到一個陳舊的破木大箱子前,從裡麵拿出來兩條已經乾枯的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