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斌已然換上一套乾淨利落的兜帽衣服，戴上口罩，仔細檢查無誤後，拿出一支注射器，紮入郭天放的靜脈。當時離開診所時，大夫發現穆斌買走乙醚，同時提醒道：“倘若想要讓乙醚中毒的人快速蘇醒，可以在其靜脈注射葡萄糖溶液。”不多時，郭天放漸漸轉醒，手腳開始晃動，卻感覺動彈不得，眼睛也被黑布遮住在地上稍微掙紮一會，剛要喊卻發現嘴裏塞著棉布，還勒了根細繩，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響。穆斌蹲下身，語氣低沉威脅道：“不要再叫了，再叫現在就送你上路！”輕輕拍了拍郭天放的臉頰，確保對方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穆斌冷笑一聲，語氣更加陰冷說道：“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再叫喚，聽明白了，點頭。”郭天放連忙點頭，動作中帶著明顯的恐懼。“很好，我現在解開你嘴巴的繩子，你最好聽話，不然...”穆斌故意停頓，讓威脅的語氣在空氣中回蕩。解開郭天放嘴上的細繩，從嘴裏掏出棉布，就見郭天放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喘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氧氣都吸入體內。“你們...你們什麽人？為什麽要抓我？好漢如果求財，我有的是錢，儘管說...”郭天放喘息未定，聲音微弱而顫抖的說道。“閉嘴，如果你再說話，就摳掉你一隻眼睛。”穆斌邊說邊做，用食指和中指隔著黑布捅郭天放的眼睛，嚇得郭天放立刻不再說話。房間內再次陷入寂靜，隻有郭天放粗重的呼吸聲。經過一頓滴水刑後，郭天放徹底老實了。穆斌語氣恢複平靜，語氣依舊陰冷的說道：“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最好別耍花樣。”郭天放連忙點頭說：“好，儘管問。”穆斌站起身說道：“郭天放，炸掉軍火倉庫的事，是你乾的吧。”郭天放心中一驚，臉色變了變，說道：“你是特務處的，還是唐天遠找來的人。”穆斌立刻蹲下身，抓起郭天放的頭發用力朝著地上一砸，聲音冰冷的說道：“我問什麽，你最好答什麽，再胡亂插嘴，下次就不會這樣輕了。”腦袋撞在地上的疼讓郭天放痛呼一聲，隨即老實下來，說道：“好，軍火庫是我親自帶人過去炸掉的。”郭天放此時也徹底清醒過來，聲音中帶著幾分狠意。穆斌鬆開郭天放的頭發，冷笑道：“你是日本特務？”郭天放連忙否認道：“不是，我是中國人。”穆斌繼續追問：“那你為什麽要炸掉軍火倉庫？”郭天放猶豫片刻說道：“因為...”穆斌打斷郭天放，語氣中帶著嘲諷說道：“你不說，我替你說吧，軍火庫的裝備大部分都是過時廢舊淘汰的武器，隻有小部分是新的，你害怕事情敗露，先炸掉軍火庫，嫁禍給日本人，再殺唐天遠滅口，就沒人知道了，是不是？”郭天放驚訝之餘說道：“你...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誰？”“你抓了唐天遠的老婆孩子，威脅唐天遠配合你驗收軍火物資並入庫，那他老婆孩子是否還活著？”穆斌繼續追問道。郭天放連忙點頭說：“活著，活著，我是打算先殺了唐天遠後，再殺他老婆孩子。”穆斌眼中閃過寒光：“那他老婆孩子在哪？”郭天放聲音顫抖的說：“在上海和記洋行總部的倉庫。”“郭天放，你說你自己不是日本特務，那為何日本情報中會有關於我軍秘密倉庫的詳細據點？這消息，是不是從你這兒泄漏出去的？”郭天放聲音微微顫抖，試探辯解說道：“我真的不是日本特務，我隻是...在日本留學時，偶然結識了現在日本使館參讚有野一郎，他得知我在中央俱樂部工作，就經常私下宴請我，想從我這裏買些國民軍政部的情報。我...隻是貪財，才答應了。”“這麽說，你已經被日本人給收買了，變相地成為了日本人的間諜份子？”“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我賣給日本人的情報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絕對沒有涉及核心機密。”“那軍火倉庫的位置，那可是軍隊的重中之重，那你為何也要告訴日本人？”“那是因為...我想借日本人的手，毀掉那批德械武器。德械武器運到倉庫後，讓唐天遠拖延些時日再派發給下麵的將士，我便私下透露消息給日本人，本以為他們會立刻動手，等兩天遲遲不見動靜，我怕事情敗露，隻好自己想辦法。”“你自己親自帶人動的手？說來聽聽，你是怎麽做到的？”“我通過軍中的關係，得知駐守倉庫的人員情況，然後安排人手，收買了五個以前在西北當過土匪的人，威逼利誘下，同意配合我們行動。”“說說具體過程。”“隨後，給了他們一包藥粉，讓做晚飯的時候，混入其中，等駐守士兵們吃過晚飯昏迷後，他們發出信號，之前來過兩次，迅速埋好炸藥，布置好鋁鎂助燃粉，接著讓那5人拿著我們帶去的日本手槍，打死了熟睡士兵，我們同樣打死了那5名士兵，之後引燃炸藥，逃離現場。”“日本手槍射出去的子彈，讓一切看起來像是日本人乾的，對吧？”“是，是的。爆炸之後，我們遠遠的看著，本想派人過去看看現場，離倉庫最近的駐軍就來人了，隻好開車趕緊離開。”“CC集團的人讓你們這麽乾的嗎？”“沒有，CC那邊說，如果上麵發現了軍火物資有問題，他們會出麵乾預處理的，讓我們放心，至於采購嘛...”“直接說，那CC是怎麽讓你操作這批軍火物資采購的？”“CC集團的意思是，表麵上采購價值270萬美元的裝備，夠半個師用的武器就行，再用30萬美金購買過時廢棄淘汰的彈藥充數，剩下的200萬則要我悄悄存入和記洋行。”“那你實際采購了多少武器裝備？別給我打馬虎眼。”“我...實際上隻用了100萬美元買了武器，其中60萬美元是最新的德式武器，剩下的40萬美元都是德國一戰後淘汰下來的廢品武器。”“錢，我可不相信你會乖乖全數交給CC，更不會存入什麽和記洋行，對吧？”“兄弟，求您高抬貴手，你求財，我有錢，你要多少？說個數，200萬美元，不，不，300萬，隻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對，算命的說我五行缺錢，我隻求財不害命，除非自己想死，我就成全他。隻要你老實配合，我們拿到錢，自然就放你離開。”“真的？您說話算話？”“你現在手頭上有多少錢？別跟我耍花樣，我要400萬美元，買你的命！”“兄弟，您這...我這哪有那麽多現錢？現在手裏能動的也就300萬，另外100萬真的需要時間去籌措。”“少跟我裝，別在我這裏演，你在CC集團負責采購這麽多年，跟財政部孔部長的秘書交情匪淺，撈的油水還少嗎？別逼我？”“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對我的事情知道得這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