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就是......身不由己而已！ </p>

身不由己的是我，卻不是她。 </p>

我左右看了一眼，搖搖頭無奈一歎，順著船頭放下來的梯子攀了上去。 </p>

一張矮桌已經放在船頭，女子坐在一頭，我在另一頭坐下，定定的望著她。 </p>

吱呀！ </p>

門開了，先前那操船的漢子端著盤子出來，盤子裡是一壇子看起來像是酒的東西，另一側擱著兩個陶碗。 </p>

盤子放在麵前，漢子拍開壇子，裡麵果然是酒，飄出陣陣醉人的香氣。 </p>

“好漢子不喝沒骨氣的酒，那等拿著精致物什喝法想來小兄弟是不喜歡的，便鬥膽做個主，用了這陶碗給您。” </p>

漢子給我倒滿酒，在此期間，他拿著壇子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著...... </p>

那是一雙手心手背全是繭子的手，腫脹的就像是饅頭一樣...... </p>

一雙......近乎於廢掉的手。 </p>

見此，我心頭更是暗歎一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p>

跟無雙待得時間久了，我倒是也有了一些見識，這漢子的這雙手成了這樣，這便是典型的橫練了，一邊拿藥汁浸泡雙手，一邊不要命的用這種法子虐待這雙手，直至再也感覺不到雙手的存在，甚至拿不起碗筷，吃飯都得彆人喂，如此就算是成了，這雙廢掉的手也成了殺人的凶器，開金裂石不在話下。 </p>

這樣的狠人，哪怕是我的狀態最佳時，一旦被近了身也難有活路，遑論是現在？說句不好聽的，這倆人如果起了歹心，我今天下不了船！ </p>

性命沒了保障，我也沒那麼多忌諱了，端起陶碗一口灌個底朝天。 </p>

酒不烈，卻有一股子異樣的香氣，進了肚子裡反倒是灼燒起來，直把身上的陰冷氣兒驅散的乾乾淨淨。 </p>

“好，小兄弟不是扭捏的人！” </p>

漢子叫了聲好，又給我滿上，這才轉身離開。 </p>

那女子始終都在看著我，見我特光棍的連百辟刀都放到了桌子上，便笑著說道：“百辟刀，魏武所製，取名百辟，以辟不祥，懾奸宄，此物出，妖魔鬼怪見之退避，傳聞共有五枚，龍、虎、熊、鳥、雀，虎刀當為霸者所持，如虎如彪，百獸之王，將帥之統也，熊刀則為悍勇之士所有，至於鳥雀之流，不值一提，弟弟手持龍刀，莫不是有九五衝天之意？” </p>

“姐姐，但凡有點花生米，你也不至於醉成這樣。” </p>

我搖頭笑了起來，既然都放下了生死，所謂的忌憚什麼的也就不存在了，揶揄道：“都什麼年代了，還九五衝天，袁大頭那等人都隻能做八十三天的春秋大夢，然後就灰溜溜的滾下來了，遺臭萬年。我算哪根蔥？飛什麼飛，鄉鎮派出所來三二警察就給我摁那兒了......” </p>

女子一點都不在乎，很認真的說道：“三百六十行，行行有真龍，龍之所以為龍，那是因為種性如此，伏在地上，百獸也得噤聲。” </p>

我笑容漸漸收斂了，深深看著這女子，暗自揣度著她這話裡透出的意思。 </p>

女子卻再不多說了，直接轉移了話題：“臉上的傷怕是疼的厲害吧？姐姐這裡倒是有些傷藥，興許管用呢？” </p>

說著，她從放在一側的小包裡取出一個棕色的小瓶子，起身靠了過來。 </p>

陣陣幽香撲鼻而來，我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要躲開，卻被她扶住了肩膀，而後微涼的手指沾了藥水在我臉上輕輕摩挲擦拭著。 </p>

這傷口無論沾什麼都疼，偏偏，沾了女子的藥水後沒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反倒是說不出的輕鬆舒服。 </p>

女子距離我太近了，我愈發的不自在，便微微低下了頭，目光落在了她的腳上。 </p>

她的腳踝很精致，瘦削、又不是骨骼分明的那種，弧線好似鵝頸。 </p>

大抵男人們都對所謂的玉足有種莫名的情懷，當然，這種審美認知肯定和古代那幫變態的讀書人對於三寸金蓮的追求不同。 </p>

在老白那種人渣的眼裡，玉足配高跟鞋是那才是王道，其他都是異端。 </p>

我覺得這純粹是島國片子看多了以後形成的惡趣味審美，相比之下，我覺得華夏傳統的繡花鞋才是最佳的搭配，那才是帶著五千年曆史積澱的厚重美感，是有文化的美，而不是島國那種簡單粗暴的皮肉生意專用。 </p>

顯然，女子在這方麵的認知和我差不多。 </p>

月白色的繡花鞋，上麵簡簡單單繡著些花鳥，卻不是粗糙的機器所製，針法平齊光順勻，花鳥綽約親昵傳神。 </p>

這是典型的蘇繡特點。 </p>

於是，我心頭一動，輕聲道：“姐姐，秦淮河上的風物好似更加溫柔一些吧？”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