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9章 伏妖門 </p>

胡媚有點進退失據了，她的雙眼有些失去焦距，聽了的吩咐後，隻是本能的點著頭，然後倉皇的鑽進洞窟裡。 </p>

洞窟裡傳來一陣歡呼聲，但很快，歡呼聲就變成了嗚咽聲。 </p>

我坐在洞外的海蝕岩上，靜靜眺望著黑水翻滾的湖麵。 </p>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帶著這群人逃到這裡的。” </p>

背著血繭的綰娘兒在我身邊坐下。 </p>

我看了她背上的血繭一眼，問道：“她怎麼樣了？” </p>

綰娘兒知道我口中的“她”和她口中的“她”並不是一個人，對我轉移話題有些不滿，撇了撇嘴，道：“沒事，狀態很平穩，我能感覺得到，她依舊在消化玄鳥真血，氣息越來越強，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p>

隨即，她再度將話題拉回：“我跟你說話呢，就胡媚這個樣子，她能帶著這幫人走到這裡，就是個運氣，但現在這個情況，運氣已經不好使了，你該想想彆的出路了，必要的時候......” </p>

“必要的時候，丟下他們我們自己跑路嗎？” </p>

我看了她一眼。 </p>

“必要的時候，我們必須得這麼做！ </p>

帶著他們我們跑不了，但是我們幾個絕對能跑得了。” </p>

“那我們又為什麼來這裡呢？” </p>

“......” </p>

綰娘兒沉默了，過了片刻，才說道：“他們呼喚衛氏一族，所以，你來了，救沒救下他們不重要，至少，你來了，雖然結果不儘人意，但是，那些願意簇擁在你身邊的人，比如西南玄門，比如四大門，比如花船，再比如奚人，他們都看到你來了。 </p>

做到這一步，可以了。” </p>

我明白綰娘兒的意思。 </p>

從功利的角度來考慮，她說的沒錯。 </p>

我沉默著的看著遠方，良久，才輕聲說道：“奚人也好，四大門也罷，他們願意簇擁在我身邊，並不是希望某一天能得到來自於我的庇護，這是押寶，他們從未坐在賭桌上押寶，僅僅是因為在打交道的過程中看清了我是個什麼人，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出賣他們，所以才願意死心塌地的和我一起做事。 </p>

聽起來最後的結果都差不多，實際，這和你說的區彆很大。 </p>

我來這裡，也不是因為他們呼喚衛氏一族，或者說，過去他們和衛氏一族有什麼瓜葛。 </p>

僅僅是因為，在我很弱小的時候，有那麼一隻老狐狸，它明明煩死了衛氏一族，可依舊站出來給我這個衛氏一族僅存的血脈遮風擋雨，最後把自己的老命斷送了。 </p>

或許他這麼做有自己的考慮，但最終他庇護了我，這個結果是既定事實，所以，我來了。 </p>

當動機和因果都很純粹的時候，這份關係就會很純粹。 </p>

願意簇擁在我們身邊的人，大多數都是這種純粹的關係。 </p>

純粹的東西，才是最堅定的東西，但也是最怕汙點的東西。 </p>

想要維護它，首先我就必須是純粹的，如果我多了彆的心思，關係土崩瓦解的就會很快。 </p>

大家，都不是傻子，將心比心，真的能感知到對方的想法，這是世界上最直接有效的溝通方式。 </p>

這是我一直堅定想要走的路，區彆於衛氏一族的路，我的祖先在另一條路上失敗了，或許，我在這條路上能成功呢？反正不能走老路啊，走老路肯定會失敗的，結果已經驗證了。 </p>

很慶幸，我遇到了我師父，他教給了我很多很多東西，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就是——重視家人，保持自己的純粹。 </p>

所以，既然我來了，就要做到極致，做到我無能為力的時候，隻要還有一千分之一的可能，就值得去嘗試。” </p>

綰娘兒抿了抿嘴，許久後，道：“或許，你是對的，是我短視了。” </p>

“你的出發點是希望保護家人，所以，就算出的主意不好，至少在我看來是善意的。” </p>

我笑了笑，扭頭看了身後的洞窟一眼，裡麵的哭泣聲變小了：“放心吧，胡媚不是沒能力，她帶著這些人走到這裡不是靠運氣，僅僅是因為我來了，她覺得有了依靠，所以變得軟弱。 </p>

絕望中看到依靠就是這樣的反應，她很快就會調整好自己。 </p>

如果我師父現在在這裡，我也不會像個哲學家一樣坐在這裡和你這麼說話，我會變成另一個老白，不羞不躁嘻嘻哈哈，反正做什麼聽我師父的就對了。” </p>

“但願你是對的吧。” </p>

“打個賭。 </p>

你彆看這些幸存者現在孱弱，好像意誌已經完全崩潰了，渾渾噩噩，帶著他們上路就是帶著一群拖油瓶，會讓大家都走不掉。 </p>

待會兒，隻需要一小會兒，等他們跟著胡媚走出來的時候，你就會在他們的眼神裡看到你想要的那種力量。 </p>

胡媚能做到的。” </p>

“......” </p>

綰娘兒笑了起來：“我不跟你賭，我都打心眼兒裡希望你能贏了，那我還乾嘛要跟你賭？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p>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