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8章 夢中夢醒 </p>

無儘的符文在掌中躍動著，那些符文並不是我印象中的祭文。 </p>

或者說， </p>

那根本就不是祭文，但卻依舊殘留著一些祭文的痕跡，又夾雜著部分大道紋理的氣息，可以說是二者的一個結合體。 </p>

同一時間，初代擺渡人也出手了。 </p>

那種汙穢陰邪的血脈浸染透他的每一寸血肉，他整條手臂變得漆黑，像一條黑色的山脈，交錯隆起的肌肉線條便是山脈中的溝壑，直接迎上聖武。 </p>

這二人。 </p>

一人單手托舉天穹，一人一手鉗製現世、不允許虛無之地將自己拖走，用來對抗的僅僅隻是一隻手而已，但隻手橫推一切卻在他們身上完美演繹。 </p>

我堅信，我目前所見的一切法相級彆的存在，都無法對抗他們這一隻手的力量。 </p>

二人在瘋狂對轟，幾個呼吸而已，就已經碰撞交手數百次之多。 </p>

在他們對轟的中心區域，那裡已經成為風暴吞沒之地，沒有一個生靈能活下來，我親眼見到，一個妖王僅僅是被二人交手的餘波波及，直接炸開，變成一團血霧，隨後血霧中的生命本源被絞殺，消失的乾乾淨淨，從始至終，他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p>

“愚昧！ </p>

你還是如從前一樣固執！ </p>

我以為，在經曆了那些事情以後，現在我們或許會有一些共同語言，沒想到你依舊如此愚蠢！ </p>

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走到這一步？你難道到現在還不知道曾經發生在衛氏一族身上那些事情的真相嗎？” </p>

初代擺渡人怒吼，他的情緒波動很劇烈。 </p>

“我知道。” </p>

聖武的動作有了片刻的停頓。 </p>

初代擺渡人開口：“所以，即便你知道，仍舊堅持你曾經的選擇嗎？如果是這樣，那衛氏一族的所有苦難，全是罪有應得！” </p>

“不，我出現在這裡與我的選擇無關。 </p>

我已經逝去，神話也好，人族也罷，都與我無關了。 </p>

對於一個死去的老人來說，讓他揭棺而起的原因隻有一個——他的孩子受到傷害了！ </p>

舊時代已經逝去，舊時代的一切都應成灰。 </p>

那個孩子生活在新時代，他應該好好生活，而不是去秉承什麼宿命，卷入那些已經被掃進時光塵埃裡的舊怨。 </p>

你，動了我的孩子。 </p>

對於一個老人來說，孩子是他的一切。” </p>

聖武回應，這是自他出現以來，說的最多的一次。 </p>

但是這個答案明顯出乎所有人預料，包括初代擺渡人。 </p>

他先是錯愕，甚至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後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感覺自己像是被愚弄了，對方的說辭聽起來就像是有個很想打自己的人，隨隨便便找了一個理由就來打自己，衛氏一族傳承數千年，多少聖武子嗣被迫害了，也沒見他跳出來，這時候忽然跳出來了，這不是隨便找個理由打自己是什麼？可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轉眼的工夫，怒意散去，反而大笑起來。 </p>

“哈哈哈哈哈...... </p>

為了孩子...... </p>

我說當年的你為何會逝去，原來是因為這個可笑的理由。 </p>

你逝去，隻為那個小子嗎？ </p>

所以，現在的你，眼中隻剩下家人了嗎？ </p>

聖武，你變得懦弱了。” </p>

“芸芸眾生有億萬，這億萬眾生於我本無意義，隻因那些對我有意義的人也在億萬眾生中，於是我眼中才有了眾生，願為眾生謀活路。 </p>

可惜，當年我看不穿這一點，等看穿時，已失去太多。 </p>

此為我人生大恨。” </p>

聖武平靜，但字字鏗鏘有力，他直視擺渡人：“知道這些話是誰告訴我的嗎？是你的妹妹。 </p>

那個平平無奇、甚至有些愚笨的女人，她早已看穿你我的一切，她在我懷裡老去時就預言了你我的結局——試圖從眾生集體中汲取溫度者，必被人心欲壑吞噬。 </p>

那個夢，我早就醒了，沒醒的是你。 </p>

現在，我就站在這裡，隻因為我的孩子站在這裡。 </p>

我一生都在征戰，唯獨這一次，我最清醒，理由最充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