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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壓壓的鴉群飛遠了。
彌漫在空氣中的血霧也是隨風消逝而去。
所有人皆是愣在原地,或是驚懼於許應的雷霆手段,或是受不住這樣血腥的場麵,萬般種種,不一而足。
許應臉上表從始至終皆是平淡如一,就算是剛出手完,也隻是轉過去,衝著許成悠悠說道:
“堂兄,你們且先回去罷。”
許成一聽,當即指了指許山四周站著的一眾仆役、族親,喝道:
“都給我回府去!”
說完,他便又立在許應後。
那些仆役和普通許氏族親則是有序地返回了山縣城,周圍隻留下了一些關係較為親切的許氏族人,例如許不凡、許成、許用等等。
就在此時,許應再次開口說道:
“堂兄你也回去吧!不凡留下來便成。”
許成臉上有些驚訝,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謙和有禮的許應堂弟嗎?
不過既然許應發話,許成也隻好悻然告辭,領著其他嫡係族親返回了縣城。
許應立在原地,凝望著許山附近的幾株老藤樹,悵然道:
“不凡,我原以為闔府上下皆是血親,卻不想至如今隻有你,才和我算是一類人……
或許將來,隻有我一個人了罷……”
許不凡聽著許應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也是不解,卻還是上前說道:
“應叔放心,不凡我永遠站您後,共同戍衛我許氏一族百年基業。”
許應搖了搖頭,真元一支將眼前那幾株老藤樹炸成了碎屑,而後依舊有些迷惘地說道:
“七十幾年前,觀海叔祖曾在洛京教我:仙凡有彆,合一為禍。
今我把這話原封不動地教與你,原以為我與叔祖他老人家不同……許府生我、養我前十二載,我理應報答他。
萬鬆門中這般多的金丹師叔、築基同門,難道人人皆是天生地養不成?爾等亦然有父有母,何不見他們摻雜與凡俗之事,予族親以資,予親朋以財?
非是不能,實是不願。
自修行始,我等便是與凡愈疏,與仙愈親,仙凡之彆深植本心!”
話說到這,許應移了幾步。
此刻,天際之中隱有雲團彙聚,風也漸漸起了。
許不凡聞言隻是訕笑,說道:
“應叔這話嚴重了罷,東海之中尚有家族存在,遠方大商更有千載世家,何以斷言:仙凡有彆?”
許應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今東海金丹,上不能匡宗門,下不能益凡俗,皆屍位素餐篡東海之精華,養族中一眾囊蟲修士,門中已有元嬰真人插手此事,百年之內東海況,必然肅然一靖。
至於商朝世家,我雖是去過大商,卻也不知其中奧妙。不過彼輩世家綿延千載,必然非是一代一輩之功,當以數代籌謀,方能屹立於大商而不倒。
許氏若要學他,無異於畫虎不成反類犬,圖遭其害落得如今牧氏下場。我活一,凡俗許氏定不會亡,修真許氏亦不會立。
望謹記。”
這些話許應都是搶在許不凡前麵說的,因為他猜到了許不凡心中所想。
大寧朝中除了五宗之外,還有許多小宗門或是小家族,往往一個築基修士便能建立起一個普通的練氣士家族,許不凡可能便是動了這種心思。
但是許應包括觀海叔祖皆是不認同這種觀點,這也是寧朝與商朝本質上的區彆。
大道獨行,方為至理。
說到關鍵處,許應又是移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