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看阿櫻是挺喜歡月樓居的,你就讓她住那吧。”花恒插口道。
花武想了想:“算了,若是哪天你覺得住得不舒服就跟酈兒說一聲搬過去就行了。”
薑暖笑著點頭,她還真得感謝,跟彆人擠一處院子還實在不如獨門獨院的自在,雖然那獨門獨院是稍微破了點兒。
“你今年有十八了吧?”花武突然問。
“對呀。”這多豆蔻的花季!
花武一笑:“阿櫻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叫阿櫻了。”
薑暖一愣,耶,這是要給她正式取名字了?
“子琮啊,你看給阿櫻取個什麼字好?”花武看著二兒子。
花元山一笑:“七妹聰慧靈敏,窈窕纖秀,古人曾有詩雲薑暖如絲柳,含黃一望新。我看便取一暖字就很好。“
花武點點頭:“阿櫻從今天起你花府的宴席一直到深夜才完全散去,光影黯淡下來,繁華熱鬨歸於沉寂。月兒攙著酒醉的薑暖往月樓居走,手裡的燈籠搖搖晃晃。
“我覺得我這個爹挺不錯的,你說是不是?”薑暖醉眼迷蒙地看著月兒,嘴巴裡說個不停。
月兒失笑:“花櫻格格,你喝多了。”
“這誰說我喝多了?都是哥哥,他老是上來跟我碰杯,你說我總不能輸給他吧?嗬嗬,我才沒有喝多,你沒見他站都站不起來了嗎?他才是喝多了!”
月兒搖搖頭,沒想到這個花櫻格格居然是個好酒的,開始沾了一點點,她說原來這就是酒的味道啊,好香!喝著喝著就上了癮,一杯接一杯,那大少爺像是偏跟她過不去,一會又找借口上來跟薑暖敬酒,薑暖來者不拒,最後就成了這副模樣了。
薑暖一步三晃,月兒扶不穩,手裡的燈籠不小心就掉在了地上。
“咦?天黑啦?”薑暖迷迷糊糊睜著眼,身子靠在月兒身上。
月兒扶著她,正彎著身去拾地上的燈籠,卻見有一雙修長的手已經拾起來遞到她麵前。
“奴婢見過三少爺!”月兒抬眼一看,居然是花元山,嚇得慌忙屈膝行禮,手一鬆,薑暖把向一邊倒去,幸而花元山反應快一把將薑暖拉住。
“我送你們回去吧,這丫頭量這麼淺偏偏要逞能!”花元山哭笑不得地看著薑暖暈紅的臉。
月兒垂頭跟在後麵,亦步亦趨。
“你是新來的丫鬟吧?以前怎麼沒見過你?”花元山頓住腳步,回身看了看月兒。
月兒臉垂得更低了:“奴婢是這個月才來的,分派到月樓居伺候花櫻格格。”
“花櫻格格平時有什麼喜好啊?”花元山問著。
“奴婢才伺候了幾天還不太清楚,不過花櫻格格人很好,對我們做下人的都很體諒。”
花元山點點頭:“而且花櫻格格以前受了很多苦,你要好好伺候她,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找大夫人或者找我。”
月兒應著:“是,奴婢知道。”
此時穿過一截走廊就到了花府裡最僻靜的地段,月樓居裡昏昏暗暗,隻有寒風陣陣刮過。
月兒走在前麵推開了月樓居的門,引著花元山進了屋子。
把燭火點起來,月樓居有了光亮,花元山把薑暖放到床上,四周打量了一下,微微笑著:“這裡都是你們兩個收拾的?”
“是,花櫻格格帶著奴婢收拾了兩天,又是補窗子又是修理桌椅,還把院子的雜草都整理了。比起剛來的時候好像變了個樣子。”
花元山點點頭,看著薑暖的臉透出幾絲詫異:“倒沒想到她雖然過得辛苦卻學了些生活的本事。這裡隻有你有花櫻格格兩個人住嗎?”
“小姐說月樓居裡簡陋也沒有多少事情做,有我一個伺候就夠了。”月兒放了茶杯在花元山麵前,用茶匙舀了一小勺茶葉,然後拿了茶壺過來填茶。茶壺輕盈三點,茶杯中的水剛剛齊杯口,不多不少。
花元山猛然抬起眼看著月兒:“你……這是誰教你的?”
月兒微微一笑:“我家鄉的那邊煮茶都是這樣的規矩,怎麼?三少爺見過?”
花元山仔細看著月兒,想從她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上找出什麼東西來。半晌,他才回了神,解嘲地笑笑:“你家鄉在哪裡啊?”
“濟安。”
花元山拿著茶杯的手又是一頓:“靈安?”
“是鄉下地方,三少爺未必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