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小北陪林清冉在客棧養了九天傷。

其實住了五天，林清冉就覺得傷好的差不多，不影響他們趕路了，但甦小北覺得反正他已經不能在兩個月之內回京，那多晚兩天也沒什麼。

隻要太子按時回京，皇上不給太子指婚，他爹娘就不會先給他定親的，怎麼說他也比雲池小一歲。

到第八天，甦小北覺得可以出發了，又踫巧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被迫又在客棧待了兩天。

耐著性子等天放晴，方才上路。

雖然林清冉說她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但甦小北還是有些不放心，騎馬速度遠沒之前快，之前兩日的路程，現在他們要走三天。

林清冉催了甦小北兩次，甦小北不為所動，林清冉也就隨他去了。

人家回家都不著急，她一個送人家回家的急什麼？

走了三天，漸漸的林清冉就發現不對勁了，這好像不是去京都的路，覺察路線有問題的她轉頭對甦小北道，“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雖然從這條路走也能到京都，可繞路了，而且繞了不止兩三天。

甦小北也不瞞她，“在回京之前，先去一趟薊州。”

他不是急著回京嗎，怎麼又要去薊州了？

林清冉覺得奇怪，就聽甦小北突然開口，“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以前的事。”

她以前的事？

林清冉沒有多想，隨口道，“和我現在一樣，都是拿錢辦事。”

甦小北當她不想說，嘴角一勾，從自己馬背上跳到林清冉身後，將她摟在懷裡，“不肯告訴我？”

告訴什麼告訴，她不都說了嗎，還問！

林清冉紅著臉道，“你去騎你自己的馬去！”

“不去，我喜歡抱著你。”

林清冉哪受的住這樣的撩撥，還有兩個一天飯隻吃三頓，但狗糧吃起來就沒停歇時候的暗衛，才跟著宣元侯世子走了三天，他們已經學會怎麼撩姑娘了。

可是！

他們是暗衛啊，學了也沒用啊。

能不能稍微顧及一下他們做暗衛的感受。

狗糧吃撐了已經。

林清冉不知道第多少次反擊，每次都被甦小北抱緊終結，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甦小北道，“你小時候落過水？”

林清冉沒想到甦小北問她的是這事，“應該是吧。”

甦小北挑眉，“應該？”

林清冉望著天際仿佛掉落在山頭的雲彩，道，“三歲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前些日子落水時她恍惚想起來些什麼，可她有些分不清那是她的記憶，還是曾經做過的夢。

而且僅憑一聲“嬌嬌”，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呼喊她的人。

甦小北看著懷中人，問道，“你主子什麼時候救的你，從哪兒救的你，他沒告訴你？”

林清冉警惕起來，“你在旁敲側擊我！”

這女人警惕心怎麼這麼重，他之前確實很想知道她主子是什麼人，但他這回問話和她主子沒關係好不好。

甦小北道，“等我回京，自然就會知道是誰花了一萬兩雇你護我，用不著旁敲側擊為難你，我隻是想知道你的過往而已。”

她的過往……

她的過往沒什麼好說的。

三歲前的事，她不記得了，除了才想起來的那一聲“嬌嬌”。

三歲之後，她隻記得自己被一個農夫帶回了家，但那戶人家有孩子好幾個，她一被帶回去，就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大概是自己孩子都養不活了，還把別人不要的孩子撿回來。

她隻在那戶人家住了三天，農夫就把她帶到附近的鎮子上，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跟她說了聲“對不起”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在鎮子上做了大半年的小乞丐，因為年紀小，吃的不多，那些乞丐省一口就能養活她，她才沒有餓死。

再後來，她就遇到了師父，師父路過她乞討的鎮子，看到衣衫襤褸坐在凳子上睜著眼楮看人來人往的她，動了惻隱之心，摸骨後，見她適合練武，就把她帶了回去。

在山莊裡待到十三歲，然後就隨師兄師姐出山莊歷練，這兩年，她一半的時間待在山莊裡，一半的時間在外辦事。

這就是她所有的過往了，不值一提，甚至很難堪。

林清冉陷入回憶，沉默不語。

甦小北看著她道，“在想什麼？”

“我做過乞丐，”林清冉低落道。

甦小北心疼的緊，知道林清冉在擔心什麼，他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語氣輕鬆，“巧了，我也做過乞丐。”

林清冉驚訝的抬起頭，不敢置信，“你還做過乞丐？這怎麼可能？！”

甦小北輕笑，“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止做過乞丐，還是和當朝太子一起要的飯，你是不是更不會信？”

林清冉眼楮睜圓。

她沒聽過這麼離譜的事過。

這叫她怎麼相信這是真的？

“我沒騙你，”甦小北笑道。

林清冉有點信了。

甦小北就在再混不吝，再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不至於把太子的名聲也搭上。

她輕笑道，“你們所謂的要飯不過是鬨著玩的罷了。”

林清冉認定甦小北這麼說是在寬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