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哥明知我恨重視父親的案子,仍舊選擇那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這個理由顯然比我對你的態度,重要的多,所以,問了也沒有意義。”

聞言,霍東城怔愣了幾秒鐘,癡癡一笑,抬眸看著溫涼,“......你說得有些道理,所以......”

霍東城仰頭,鴉羽般的睫毛在眼窩投下細密的陰影,顯得他雙眼越發深邃,迷離,晦暗不明,“你想知道為什麼麼嗎?”

“為什麼?”溫涼順著他的話問。

霍東城垂下眼眸,大手緊緊地攥著酒杯,用力到骨節泛白,克製著渾身的情緒,說,“因為舅舅恨傅家,我也恨傅家。”

看著他跟傅錚相似的容顏,電光火石間,溫涼腦海中倏地閃過一道不可置信的念頭。

難不成......

“當年傅清月插足我父母的婚姻,挺著肚子來找我母親炫耀,我母親懷孕八個月,在刺激之下早產,生下我之後,情緒一直無法安定,某天趁護士不注意,從天台跳了下去......”

霍東城閉上眼睛,緊要牙關,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聲音低沉沙啞,隱約可聽幾分難以察覺的哽咽。

“舅舅說,她當場就沒了呼吸,地上全是血......”他一邊喝酒一邊說。

“她去世的時候,才二十四歲......我小的時候,聽外祖母說,母親生在秋天,在她出生的前一晚,下了一場綿綿細雨,外祖母覺得有緣,就給母親取名為秋雨。我母親長大後,性格也像極了秋天的雨,冷清,細膩,敏感,眉間總是帶了一分憂愁。”

“外祖母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當場昏迷過去,此後身體狀況愈發不好,患了阿爾茲海默症,時常把彆人當成母親,她去世的時候,卻清醒過來,拉著我的手說,她不該給母親起名叫秋雨,秋天的雨,代表著離彆,落幕,代表生命的枯萎......”

“......我從出生開始,就沒了母親,而害我母親早產,情緒崩潰的罪魁禍首,卻在傅家的袒護之下,到國外逍遙,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說到這裡,霍東城咬字沉重,眼眶濕濡了一瞬。

他立刻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

再結合起傅錚的身世,溫涼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