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以為那張臉是自己懟到鏡頭上來的,嚇了我們一跳,再仔細看去,看到它眼眶裡蠕動著的蛋白質時,頓時想嘔。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們的腦袋瞬間空白。
那張浮腫的臉在我們的注視之下,一點一點地癟下去,皮膚不停地變皺,最終隻剩下一張乾癟的皮,被骨頭高高地支了起來。
眼眶裡的蟲子蠕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後來一撮一撮地翻滾出來,還沒滾落,已經變成了一張張皮,就那樣掛在眼眶周圍。
啪。
那副皮包骨頭倒了下去,發出一聲悶響,露出了它身後的鎮墓獸。
此時鎮墓獸周身縈繞著黑氣,嘴唇邊上還殘存著些許屍液,很快也被吸收掉了。
鏡頭再次對準了鎮墓獸,我們就看到鎮墓獸的麵部,眼睛那兒,忽然滲透出一條一條的血痕。
那些血痕環繞起來,竟形成了一雙眼睛的形狀。
那種感覺,就像是原本那兒有一雙眼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戳進去,瞬間目眥欲裂,鮮血噴薄而出……
鮮血順著鎮墓獸的臉頰往下流,最終又流進了它的嘴裡,被迅速吸收掉。
正在我們看的出神時,一股黑煙從鎮墓獸的口中噴出來。
那股黑煙的衝擊力很大,精準地砸中鏡頭。
嘭地一聲。
鏡頭碎了。
我們這邊再也看不到下麵的任何情況,可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童栩言後怕道:「那鎮墓獸竟是活的,有靈性的,幸好咱們沒有貿然下墓,否則鎮墓獸這一關就過不去。」
鎮墓獸吸食屍體的屍煞精氣,一旦見到新鮮血液,還不瘋了?!
看來底下這墓穴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凶險。
一行人隻能先回去,從長計議。
當天夜裡,我們分三班倒看守盜洞口,以防下麵有什麼東西爬上來。
雖然各有分工,但當我哄睡了十五,再去礁石堆邊的時候,就看到大家都在。
他們圍成一圈席地而坐,正壓低聲音討論著什麼。
我走過去的時候,剛好聽到強叔推測說:「下麵那隻鎮墓獸大多是青銅製的,早已經化形,被弄瞎眼睛後封印在了這裡,後來域九大江江水倒灌,那些被江水帶走的村民,全都被衝進了這個墓裡,反倒為青銅獸提供了修煉的養料,至於後來有人在裡麵養屍、放蠱等等,便是刻意而為之了。」
童栩言緊接著說道:「按照這樣推算下來,養屍人是陳英,放蠱人則是控屍人,而他們的背後則是謝羨安,所以這隻鎮墓獸的主人應該是謝羨安了。」
小二舅反問:「有沒有一種可能,這隻鎮墓獸就是謝羨安的本體?」
「應該不是。」柳璟琛說道,「謝羨安的本體確定是在王水河中,否則他不需要折騰出這麼多事情來,下麵這隻鎮墓獸,大多是一個載體。」
「是謝羨安用來積聚遊離出來的本體靈氣所鑄,如果我推測的沒錯的話,以往那麼多年的遊龍之禍,都是始於此處。」
柳璟琛的話簡直是醍醐灌頂,頓時讓所有人茅塞頓開。
小二舅一拍大腿道:「璟琛你說到點子上了,這麼一說,一切都理得順了。」
強叔說道:「既然鎮墓獸是這種來歷,咱們要想下墓,就必須先把鎮墓獸中的所有靈氣、煞氣全都驅除或者封印掉,這談何容易啊。」
柳璟琛站了起來,輕拍身上的塵土,說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一試便知。」
「栩言、強叔,你們守在盜洞口右邊,小二舅,你守左邊,其他人全都往後站,如果發現情況不對,立即撤。」
我站在柳璟琛身後,看著他的背影,聽著他的部署,隱約猜到了什麼。
當他拿出斬魔劍,劍尖點地,撐在手下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