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她的病根本就不是我治好的。”

秦世明再次打斷，一字一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不是你治好的？那，那怎麽會……”

林正坤懵了。

“我也在琢磨，到底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秦世明深深吸了一口煙，眉頭擰成一個大大的“川”字。

“夏老太太的病其實並不複雜，蠱蟲反噬，你也可以理解為寄生蟲，一種蟲子在她身體裏，奪取她的營養攝入，導致麵黃肌瘦。”

“這種蠱蟲，甚至會吸食人的五臟六腑，這才是真正的病因。”

“我能找到病因，我有辦法驅除蠱蟲，但，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就治好了，稀裏糊塗就好了……”

“蠱蟲？”

林正坤老臉頓時嚴肅起來，“師傅，真的有蠱蟲嗎？”

“當然有了。”

秦世明白了林正坤一眼，然後解釋道：“蠱蟲存在的時間很久遠，多數在苗疆一帶活動，後來發展到海外，他們稱之為降頭，其實，降頭也是蠱蟲的一種。”

“早先時候，還有蠱醫，利用蠱蟲給人治病，雖不知道原理，也沒親眼見識過，但肯定是存在的，不然曆史記載就沒什麽意義了。”

“隻是，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

林正坤忙問。

“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就別琢磨了。老太太要走，就讓她走，不走的話，安排人盯著點兒，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秦世明搖搖頭，實在想不通，這種感覺很痛苦。

在治病，在中醫醫學上，講真，秦世明真沒有怵過，任何人任何病，上手一摸，心裏就知道七七八八，仔細檢查一番，病的由來，治療方案，心裏門兒清。

就像是拆卸一台機器一樣，什麽步驟，什麽拆解方法方案，一清二楚。

唯獨這一次，秦世明很懵。

這種不確定不肯定的感覺令人心裏恨不踏實，總覺得要出事，總覺得對不住患者。

真要因為自己的原因，夏老太太出了什麽差錯，秦世明會非常自責，儘管有言在先，也覺得對不住夏木兮。

“師傅，方才我見老太太紅光滿麵，講話更是中氣十足，與剛來那會兒判若兩人，你說，這會不會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一聽秦世明這麽講，林正坤也有點怕。

回光返照，這是真的。

行醫多年，林正坤見過很多很多患者回光返照，按照封建迷信的說法，其實就是閻王爺給患者一個交代遺言的機會。

是不是閻王爺開恩不知道，但站在醫學的角度上講，其實就是患者最後的一口氣，一口氣強撐著自己。

“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秦世明白了林正坤一眼，心裏本來就煩躁了，林正坤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

林正坤動動嘴皮，不吭聲了。

“盯著，有情況告訴我，我去看看韓湘子。”

丟下一句話後，秦世明掐滅煙頭，繞到特護病房，看見韓湘子正在吃東西，蒼白的小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臉蛋依舊美豔動人，隻是，與過去相比，仍有幾分狼狽。

“師傅，你來了。”

在秦世明答應自己那個條件以後，韓湘子心情好了許多，身上的傷勢也是見好。

“嗯，你感覺怎麽樣？”

秦世明拉過椅子坐下，一伸手給韓湘子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