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田胡柴之死(1 / 1)

火銃排槍射擊的聲音,響了一陣又是一陣!亂兵每處死四十人後,又會緊接著提上四十人。過了約莫一刻鐘後。經過了十多輪的排槍行刑後,四百多個亂兵全部被處死。整個行刑場,屍體堆積成了小山,濃重的血腥味飄在空中,和那些刺鼻的硝煙夾雜在一起。刺激著人的嗅覺,令人作嘔。在場許多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開始嘔吐。溫越一次性殺了四百多人,給予中前所全體官員文吏,以及圍觀的百姓極大的震懾。所有人俱是臉色蒼白,腳手直哆嗦。尤其是那些沒有參與作亂的官軍,每次火銃射擊的聲音,就似乎是在他們心裡重重敲響一般,幾百人的身體就猛地顫抖一下。他們心中無比僥幸的同時,對溫越這般雷霆手段恐懼到了深處。幾百人登記在冊的官軍說殺就殺,這是怎樣的鐵腕手段?而在溫越身後的池有登和黃恩成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是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深深的恐懼。池有登還好一些,剛才他就決定要投靠溫越,一心替他做事,現在溫越的手段隻是讓他感覺到了更深的畏懼。黃恩成則是感覺一顆心陷入了無限幽深的深淵。這閹黨手段如此恐怖,他們東林黨人該如何抵抗?在將這些亂兵後行刑完畢後,周邊的百姓們已經沒有再站著的了。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在不停地磕頭感謝,感謝溫越為他們主持公道,替他們報仇。最後一個亂兵行刑完畢後。火銃的聲音消停了下來,這讓不少人俱是鬆了一口氣,緩了緩心中的驚懼。然而,他們卻發現事情還沒有完。突然一陣騷亂聲傳來。卻是幾個粗壯青牙堡的軍士,押著田胡柴以及他幸存的幾個心腹軍官過來。田胡柴幾人滿臉鮮血,雙腿顫抖,走路踉蹌,幾乎是被提到溫越等人的麵前。他們被抓捕的時候,已經是心驚,剛才一路過來,看到了堆屍如山的亂兵屍體,其中不乏許多家丁,更是心驚膽顫。很難想象,溫越竟然如此狠辣,全體亂兵儘數處決。本來田胡柴在路上還想著,如果溫越要安撫這些亂兵,或許他可以以此求情,說服溫越自己可以幫忙安撫,以此求饒活命。但此時所有亂兵都被殺死,可見溫越心意已決,他已經不重要了。溫越冷冷看著田胡柴幾人,道:“田胡柴,你一位千總,負責這城外軍營一千多官軍,本應該約束官兵,為何私自挑唆他們鬨事,以至於釀成大禍,現該當何罪?!”這人嘛,在生死關頭一般會有兩個表現,一是驚慌不已,二是徹底冷靜。田胡柴被溫越質問著,麵臨生死關頭,反而突然間不那麼恐慌,變得冷靜了。“大人,下官冤枉啊,這次亂兵們鬨事,下官根本不知情,哪來的挑唆之說?還請大人明查!”田胡柴喊冤道。“哼,還敢狡辯,這次鬨事的亂兵俱是你手下的家丁。”溫越冷聲道:“且本官已經從捉下的亂兵當中,得知這事就是你挑唆所致,這是口供,你自己看吧!”田胡柴裝模作樣撿起口供看了一下,臉上露出驚慌神色:“大人,這是攀咬,下官這幾日一直告病在家,何來挑唆之說,這是誣告!”溫越卻懶得理他,道:“不必說了,剛才本官已經多次審問,口供人供都有,這次亂兵之事都是你一手主使!“田胡柴,你好大的賊膽!“挑唆手下軍士鬨事,以至於變成了燒殺搶掠,與賊寇有何異?不把爾等誅殺,天理難容!“來啊,將田胡柴幾人拉上刑場,處決誅殺!”瞬間,幾個強壯的青牙堡軍士領命,上前提住田胡柴幾人,帶向刑場。田胡柴剛剛強裝鎮定的冷靜,立即又變得有些驚慌失措!他拚命喊罵道:“溫越,溫越!你好大的膽子啊!“我乃是朝廷任命的從五品千戶官身,就算要處決我,也必須上報朝廷,經有司審問才能定罪,你現在無法處置於我!”明朝對武官的定罪司法有著明確的規定。三品及三品以上武官若有犯法,必須要皇帝的下旨,才能去調查問罪。四品及四品以下的武官若有犯法,必須要調查清楚後,再去請皇帝的旨意才可以完全定罪。至於像田胡柴這樣處於邊關的中下層軍官,則需要由都指揮,布政司,按察司三司會審後,再向上到兵部定罪。一般沒有個兩三個月,罪名下不下來。故此,田胡柴此時拚命大喊,就是想再拖延一些時間。卻見溫越並不受一點要挾,他冷哼一聲,朝著西南方拱了拱手,說道:“不必了,本官有陛下賜予的便宜行事之權,五品以下官員不必向朝廷稟告,可自行處置!“田胡柴,你罪不容誅,乖乖受刑吧!”田胡柴的瞳孔猛然一縮。他這才想起,這次來管理中前所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擁有皇帝賜予便宜行事的溫越。瞬間,支撐著他身體的底線一下子瓦解。田胡柴拚命求饒道:“溫越,溫大人,我錯了,求您放過我吧,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唯首是瞻!”他喊了幾聲後,看見溫越不為所動。又看向溫越身後的池有登、黃恩成兩人喊道:“池大人,黃大人,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請你們向溫大人求求情啊!”可是池有登、黃恩成兩人都已經被嚇得呆了。溫越處死那四百多名亂兵罷了,就連身為從五品的千戶官也要處死。替田胡柴求情,是覺得自己的命長,活夠了嗎?在田胡柴的哭鬨聲中,冷酷無情的喝令聲再次響起:“預備——”“射擊!”“嘭嘭嘭……”令人驚懼的火銃射擊聲,再一次震響在中前所軍營的上空中,飄蕩極遠。*****天啟四年十月二十日。中前所亂兵鬨餉,時任中前所操守溫越領兵鎮壓,陣前射殺亂兵主使田胡柴。亂兵轉瞬而平,護軍報安全,城內百姓德之!消息傳到正在和東林黨鬥得熱鬨的魏忠賢處,直接把這位閹黨大佬,嚇得釣魚線都斷了。魏忠賢剛剛安撫下了,因孫承宗想要回京師彈劾的激起的朝中攻訐,好不容易有著閒暇釣個魚。卻沒有想到接到這個消息。“這個溫越,還真不讓咱家省心啊!”魏忠賢並不怎麼識字,此時,他聽著旁邊小太監將溫越的呈上來的書信讀出,連連搖頭:“這溫越老是搞出這麼大動靜,這次殺了記載軍冊上近一千的官兵,又擅自殺了一個千戶,嘖嘖……”“嘿,乾爹,不就是一個千戶麼?殺了不就殺了唄。”李太監在旁陪侍,笑道:“反而溫大人可是您的心腹愛將,辦事得力,能打能乾,咱們啦,可不能讓他受委屈。”“嗯,這話說得不錯。”魏忠賢點頭,麵露欣慰道:“如果不是溫越這次替咱家想了計謀,將孫承宗擋了回去,不然這次咱家可有受的。“嗯……這事也無妨,如此這邊關武將啊,個個不老實,鬨餉的事情到處都有,不過就怕那些個禦史文官啊,又要來找咱家麻煩,心煩。”“乾爹,這些都是些蒼蠅,在耳邊飛著就是吵一點而已,聽著煩但不要命。”李太監道:“真正要命的還是那孫承宗,這次是被陛下下令擋回去了,倘若下次又來,又該如何是好?又要請陛下出手,這終究不是一個辦法啊。”魏忠賢聞言,眯了眯眼睛,緩緩地道:“沒錯,這終究不是辦法啊……”李太監看出魏忠賢,似乎是在思索,小心道:“乾爹,您看要不讓溫越替上孫承宗如何?這樣我們在朝堂外也不怕了。”魏忠賢想也沒想的搖頭:“不行,溫越此子雖然忠心耿耿,乾事也得力,但畢竟功勞不夠,比不上那身為帝師的孫承宗的。”“是麼?”李太監麵露失望之色。卻見魏忠賢思索一會,繼續說道:“若是過些年頭,他再立幾場大功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遼東這塊地方可是塊肥肉啊,盯著它的人可不少,咱們且走且看吧……”說話間。魏忠賢手上不停,又拋動魚竿,將魚鉤丟入湖中,安靜地等著魚兒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