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特工隊長(2 / 2)

決戰朝鮮 遠征士兵 3979 字 8個月前

林雪和其它誌願軍戰士很快就趕了上來,林雪在第一時間就撿起了地上的衝鋒槍,並‘抽’去了偽軍特工腰間的手槍,用稍顯慌‘亂’的眼神瞄了我一眼,輕聲問道:“沒事吧”

“有事還能站在這嗎?”我笑了笑,但笑得有些勉強,天知道我剛才冒了多大的險

其它的戰士很快就圍了上來,其中有一個就是王新合,他一個徑步衝了上來也不多說,“砰”的一聲就給了他一個槍托,偽軍特工慘叫一聲就跌倒在地上。

“王新合”我及時製止了王新合進一步的動作,因為我了解王新合,他不隻是控製不了自己的嘴巴,還控製不了自己的手腳

“啐”王新合粗魯的在偽軍特工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罵了一句粗話,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到旁邊。

“崔團長沒受傷吧”鄭信海一路小跑到我的麵前,有些手忙腳‘亂’的拿過腰間的急救包。

鄭信海也是我們冷槍部隊的成員,但因為父親是一名赤腳醫生,從小耳孺目染之下也粗通醫術,所以很自然的就成為了冷槍部隊裡的醫護兵。

我搖了搖頭,眼睛始終盯著麵前的那名偽軍特工,手裡抓著步槍還是沒敢放鬆。因為我發現,在鄭信海叫我一聲“崔團長”的時候,他臉部的肌‘肉’狠狠地‘抽’動了兩下。他輕輕抬眼望向我,正好和我的眼光接觸,如同兩條火鏈一碰。他連槍都沒看一眼,很快又轉移了視線低下頭去。

直到戰士們把他的雙手給綁上後,我才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戒備。暗道這偽軍特工還真可怕,要不是他查覺到我隨時都有可能一槍崩了他的殺氣,說不準這會兒又會鋌而走險玩他“滲透戰術”的那一套了。

話說我們這麼多人圍在一起,他要是能抱著任何一個人任何一條槍,都很有可能對我們造成不小的傷亡和‘混’‘亂’。而我們卻因為步槍的穿透力而不敢隨便‘亂’開槍,這就給了他‘混’水‘摸’魚的機會。

我朝戰士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追擊其它的偽軍特工。接著就蹲下身子給他遞上了一根煙,想想他的雙手已被綁在了後麵,就送到他嘴裡並為他點上。

他也不拒絕,張開被王新合打得腫得跟饅頭似的嘴角接住,然後就“叭滋叭滋”地‘抽’了起來。

“你的中文很好”我說道:“是從哪裡學來的?”

其實,我一直奇怪的是他為什麼到這時候還沒有服毒自儘。但我問俘虜的方式,通常都是顧左右而言它,先緩解一下對方的心理壓力後再像聊天似的慢慢說出來。

事實證明我這種盤問方法也是很有效的,因為這樣的盤問幾乎就不能算是盤問,俘虜們並沒有那種出賣國家、出賣戰友的感覺,雖然他們事實上是這樣做了。

他輕輕地‘抽’動了嘴角笑了笑,因為臉上的腫塊和嘴裡的煙而笑得十分不自然。感覺到他想說話,我就幫他把嘴裡的煙取了下來。

“我是滿洲國陸軍官校畢業的”他說:“以前在河北的時候跟八路軍打過仗,中國話就是在那時候學的”

“唔”聽著我就知道自己抓住了一條大魚。

以前在滿洲國陸軍官校畢業,也就是在小日本侵華的時候就當兵了,而且還用跟中國軍隊作戰的經驗,再加上一口流利的中文,這樣的人才想不當官也不成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其實就是負責這次行動的南朝鮮王牌特工白安憲隊長。他也是這次的特工作戰中,誌願軍抓住的唯一一個活口。其它偽軍特工,不是被我們打死了就是被服毒自儘了。隻是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做為偽軍特工隊長而且還是王牌特工的他,卻選擇了一種比部下都“聰明”的作法,那就是投降

“在奇怪我為什麼投降嗎?”白安憲從鼻孔裡哼出一些氣,那是他的苦笑。

從這一句話來說,我就知道他是絕對是個聰明人,因為他已經知道我這麼拐彎抹角的意圖。

“我好奇心比較重”我回答道。

其實對於這場戰鬥來說,我更需要知道的應該是他們的藏身處,更需要知道他們是怎麼躲過範進清警衛營的搜查的。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在下一次有所防範有所準備。但我偏偏就是對他為什麼沒有自殺更好奇。

白安憲很平靜地說道:“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會自殺的那些人都是傻子,他們太相信報效祖國那些騙人的鬼話了”

聽著這話我不由沉默了,我很難相信這些話是從一個金牌特工而且還是特工隊長的人嘴裡說出來的,但事實就是這樣。

“要求部下在被俘時自殺,是你的命令嗎?”我反問了一聲。

“是”白安憲點了點頭,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也可以說不是”

雖然我白安憲沒有解釋,但我卻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做為一名特工隊的隊長,他說的那些話其實也是身不由己的。所以他這一句明顯矛盾的話,卻似乎是真理,也是事實。

“打仗的事我是見得多了,不過就是利用我們替他們拚命而已”

白安憲像是有所感慨似的說了一句沒來由的話。但就是這句沒來由的話,卻讓我突然明白也理解了他選擇投降的原因。

他至少替兩種政權打過仗,一個是日軍,在日軍的領導下和中國軍隊打,另一個,就是現在的南朝鮮。

我想,他會有這麼麻木的愛國主義思想,多半是在日軍服役時產生的。做為一名朝鮮人,在本國還在日本帝國主義的鐵蹄下呻‘吟’的時候,他卻要替日本人打仗,替他們殘殺幾乎就可以說是同胞的中國人(當時有相當多的朝鮮人,認為朝鮮是中國的一部份)如果他還保留著那份熱血澎湃的愛國主義,還像那些自儘的部下那麼“傻”,那麼我想,他在日軍服役期間不是瘋了,就是讓日本人給殺了。

“但是你彆想讓我告訴你什麼有價值的情報”白安憲似乎感覺到冷,緊了緊身上的棉衣說道:“我知道你們中國軍隊優待俘虜,也知道你們很快就會‘交’換戰俘,所以我沒有必要把情報告訴你們”

“如果我不優待俘虜呢?”我眼中殺機一閃。

做為一名戰士的話我還不敢說,但是做為一名團長,我相信拷問一名俘虜的權力還是有的。就算我把他殺了,上級最多也就是一個口頭上批評下,做做表麵功夫罷了。誌願軍優待俘虜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能讓更多的敵人成為我們的俘虜。所以在特殊情況下,還是會特殊對待的。

“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你是個團長”白安憲感覺到了我的殺機,輕輕一笑:“但你覺得我像是那樣的人嗎?我可以不忠於我的國家,但卻絕不會出賣自己的戰友”

白安憲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也很穩定,所以我相信他會做得到。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把戰友看得比國家還重,但我卻似乎能理解他。

“崔團長”這時一名戰士將一個背包帶到我的麵前,手裡拿著一根拇指粗的白‘色’塑料膠管來到我麵前報告道:“我們搜到了這個”

白安憲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我突然明白偽軍特工是用什麼方法躲過範進清的搜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