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同登之戰(十七)(1 / 2)

決戰朝鮮 遠征士兵 3961 字 8個月前

<b></b></div> 第四十七章 同登之戰(十七)

第四十七章 同登之戰(十七)

在要鑽進暗道的時候,戰士們不由都愣了下,我想也沒想就頭低就鑽了進去。

一陣悶熱和壓抑,稀薄的空氣中‘混’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屍臭味。我想,我之所以會覺得這屍臭味淡,是因為我們剛剛才從一大堆高度**的屍體中爬出來。

打開了手電筒往暗道裡一照,空間還不算狹窄,足夠容下二十幾人,隻不過底端有兩具越軍的屍體被橫放在那讓人‘挺’不舒服的。

戰士們一個個跟了進來,看到這情況也都沒說話,悶聲悶氣的分成兩排在暗道內坐了下來。胡少文一個勁的喘著粗氣,順子的眼睛則時不時的望向‘洞’口……

“崔連長,我要封‘洞’了”見我們都鑽進了暗道,許義國就在‘洞’外小聲說了聲。

“等等……”順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三、兩下就跑到‘洞’口小聲叫道:“讓我再吸兩口氣,你們幫幫忙,把外頭的氣往裡頭扇扇……”

“你丟人不?”楊鬆堅看了我一眼,一把就將順子拉著坐了下來。

“封‘洞’”我朝‘洞’外下令道:“回去後讓趙團長少打幾顆照明彈,也不能全不打,免得越鬼子起疑心”

“是”許義國應了聲,和幾名戰士七手八腳的將原木封上‘洞’口,接著再往堆上土。其後的事情雖說我並沒有看到,但我卻知道許義國他們還會將這些鬆土儘量踏實,最後再放上越軍做好的記號,免得越軍找不著地方。

雖說‘洞’口封與不封對暗道裡的我們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區彆,但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裡,卻又會給戰士們帶來一番不小的心理壓力。特彆是在這坑道中還有兩具正在散發著陣陣惡臭的越軍屍體……

我還算好,在朝鮮戰場上早就躲慣了坑道見慣了這種場麵。但是戰士們卻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一個個都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胡少文滿頭大汗的呼吸越來越劇烈,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他的脖子似的;順子就緊張的拿著手電筒照照這個人,又照照那個人,有時不照向那兩具越軍的屍體,好像擔心它們突然就會活過來;楊鬆堅還好,什麼話也沒說同時也沒有怪異的動作,隻是時不時的閉上眼睛作深呼吸;最鎮定的還屬家鄉人和李水‘波’,隻不過我卻發現,家鄉人兩次掏出香煙來剛想點燃,卻很快就意識到在這缺氧的環境裡實在不適合‘抽’煙,於是又把香煙給放了回去……

“儘量不要說話”我用平緩的語氣說道:“不要緊張,保持均勻的呼吸,這樣可以節省氧氣……”

“連長”還沒等我說完,胡少文就臉‘色’蒼白的跟我說道:“我,我受不了了,放我出去我不想呆在這裡”

“出去?現在還怎麼出去?”楊鬆堅反問了一聲。

“不許出去”家鄉人說道:“現在出去很有可能會碰到越鬼子……”

“碰到越鬼子也不怕”胡少文帶著哭腔叫道:“連長,求求你,我受不了了就算讓越鬼子給打死我也不願意呆在這裡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霍……”的一聲,還沒等胡少文說完,一把軍刺就壓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惡狠狠地盯著胡少文的眼睛說道:“你給我聽著,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如果你繼續呆在這裡,那沒問題。如果再說一句要出去……”

我朝暗道底部的那兩具屍體揚了下頭,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那你很快就會跟他們一樣了聽明白了嗎?”

胡少文看了看刀鋒上反‘射’出手電筒的寒光,不由驚恐地點了點頭。

我再狠狠地瞪了胡少文一眼,冷眼掃了身旁愣愣地看著我的戰士們,這才收回了軍刺。

在這件事後,戰士們看我的眼光就有點怪異。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他們是在怪我不該對自己人動手,特彆是像胡少文這個才隻有十幾歲的孩子。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是不得不這麼做。

因為我很清楚,一個人在恐懼的時候,在瀕臨崩潰的時候,是什麼事都會做得出來的。剛才胡少文就是在崩潰的邊緣,如果不用迅雷不急掩耳這勢將它的恐懼壓下去,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會舉起自己手中的AK47衝著我們大吼:“把‘洞’挖開讓我出去……誰不讓我出去我就殺誰”

而且,我也知道這種恐懼是會傳染的。胡少文的恐懼如果沒有被壓下去,那麼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胡少文……古代冷兵器作戰的時候就常發生這樣的事,夜裡有一個人在軍營裡做夢發出驚恐的叫聲,很快就會將恐懼傳染給其它人,然後引發了軍營裡一大片人的自相殘殺……

在我身邊的這些戰士們上戰場還沒有幾天,可以說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相當差的。特彆是從沒有殺過人打過仗的他們,在這幾天的時間裡突然就殺了那麼多的人,經曆過幾次的生生死死,甚至還親眼看著戰友們犧牲在自己的身邊……

雖說我不是心理醫生,但卻知道他們心裡全都積蓄著一種無法釋放的能量。這種能量會隨時爆發出來,一旦爆發,就是那種不顧一切同時也不分敵我的發泄

特彆是在現在,我們又因為任務而處在一種極度封閉的環境裡,誰也不知道這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我才發現,也許我最大的敵人,並不是即將到來的敵人,而是這些坐在身邊的戰友。

暗道裡突然傳來了一陣低聲的哭泣,戰士們轉過頭去,發現是胡少文在偷偷地抹著眼淚。

“哭啥?”家鄉人給胡少文遞去了一條手絹:“連長做的是對的你犯錯誤想當逃兵了知道不?你也不想想,你這要是出去讓越鬼子給宰了還不打緊。咱們這幾個人也要讓越鬼子給憋死在裡頭了。咱們這幾個死了也不打緊,這任務完不成,強攻鬼屯炮台你說這得死多少人?這要是我啊……我也會兩刀捅了你”

家鄉人這麼一說,戰士們的臉‘色’也跟著緩和了下來。我不由感‘激’的看了家鄉人一眼,其實這些道理我剛才也想說的。隻不過由家鄉人這個第三者嘴裡說出來,那說服力自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我說少文”家鄉人又拍了拍胡少文的肩膀說道:“就像連長說的那樣,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咱們乾脆就鐵了心去狠狠的捅一下越鬼子的老窩”

“對狠狠地給那些越鬼子來一下”

“為了那些犧牲的戰友,咱們拚了”

“為了減少同誌們的傷亡,就算咱犧牲了也值”

……

這時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當乾部的總是要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了。家鄉人想是做教官做了好幾年所以很明白這個道理,於是在這適當的時候出來唱了一個白臉……我們這麼一嚴一寬、一打一勸,反倒給戰士們起了一個很好的教育作用。

“停……禁聲”就在這時我似乎聽到了幾聲異樣的聲響,趕忙舉手示意戰士們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