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炸藥包(1 / 2)

決戰朝鮮 遠征士兵 3952 字 8個月前

<b></b></div> 第九十三章 炸‘藥’包

吉普車在滿是彈坑的公路上搖搖晃晃的朝前走著,一路上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軍車,逆行而來的是運送彈‘藥’、食物、軍人和拉著炮彈的,而順行而下的大多都拉著傷員或是成堆成堆的屍體。

當然,這些屍體都是用帆布給裹得嚴嚴實實的,其目的就是為了不讓新上去的戰士看到而影響士氣。但我們卻可以從那車上不斷往下滴落的汙血可以看得出來,有過戰鬥經驗的我們甚至可以判斷出那些屍體至少已經滯留一、兩天了。

劉雲和依晨兩個丫頭也許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吉普車還沒開上一會兒就互相靠著睡了過去。而我卻因為剛剛睡了一覺所以現在‘精’神得很,隻看著旁邊不斷與我們擦肩而過的軍車感歎——這就是戰爭,運上去一堆堆槍彈、食物和活生生的軍人,運下來的卻是一車車的屍體和殘缺不全的傷員……

吉普車往同登方向開了半個多小時,在一個山坡上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前麵正有一隊戰士正在卸後方剛運上來的n炸‘藥’和炸‘藥’包。這些炸‘藥’想必都是用來炸毀越軍工事或是引爆地雷用的吧!

工兵戰士排成一條長隊在把那些炸‘藥’包一包包的往下傳,這公路本來就是又窄又到處是彈坑,那輛汽車在馬路邊一停再加上幾個傳送炸‘藥’包的戰士,幾乎就擋住了所有的人的去路。

司機小李有些不耐煩的按了按喇叭,但那些工兵也隻是看了看我們,就依舊自顧自的搬運著炸‘藥’包。

在這個戰爭年代,特彆是這取消了軍銜製強調官兵平等的時代,誰還會管你是什麼領導做的吉普車啊!就算是司令員那些不認識你的人一樣也可以拿你當排長,所以甭管你是坐吉普車還是什麼車,那些當兵的也一樣不賣你的帳!

我沒說什麼,小李卻有些不服氣了,罵了一聲娘就要下車讓他們讓開些。

我趕忙叫住了小李:“還是算了吧!他們也就快要卸完了!”

小李伸出腦袋看了看,也對,就剩下九個炸‘藥’包和一些n炸‘藥’了,於是也就不說話耐心地等著。

他們讓我想起了在諒山戰役發起時,那隊負責排雷的工兵營用自己的身體為我們清開了一條通道……這時看到了眼前的這些工兵,我又仿佛看到了他們排著隊踩著堅定的腳步朝雷區前進的樣子!

工兵同誌們也不容易啊!他們要對付的是看不見的敵人,一個不小心隨時都有可能斷手斷腳的。

我相信,一個人在戰場上失去生命並不痛苦,因為那時他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更痛苦的應該是活了下來卻成為殘疾……而這時代的地雷,往往就是不要人命,專‘門’就是把人變成殘疾。

所以如果我有得選的話,我寧願上戰場打仗也不願意成為一名工兵成天跟那些地雷打‘交’道。

就在我想七想八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了。也許是因為汽車顛簸,其中一個炸‘藥’包的拉火管掛在了捆綁用的鐵絲上,車上的戰士在搬起炸‘藥’包往下遞的同時就拉著了那個炸‘藥’包的拉火管。霎時炸‘藥’包的導火索就在嗤嗤的冒著青煙……

工兵戰士們全都愣住了,車下有幾十個炸‘藥’包來不及搬開,車上還有七、八個炸‘藥’包及一些n炸‘藥’,這要是爆炸起來周圍這上千米範圍內的軍車和戰士全都逃不掉。

手裡拿著炸‘藥’包的那名戰士往下遞也不是,抓在手裡也不是,一時愣在那兒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和司機小李及通訊員也都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全都驚呼出聲。我心裡不由一陣苦笑,炸‘藥’包的延遲爆炸時間隻有短短的六、七秒,這時就算我反應再快,也來急打開車‘門’然後搶過炸‘藥’包把它丟到安全的地方。這一刻我就在想,想不到我崔偉英雄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因為一個事故而死在這裡。

而這時劉雲和依晨卻依舊還在睡夢中,不過這樣也好,不知不覺就離開這個人世,似乎也是一種幸遠!

這時突然有一名戰士衝了過來大叫一聲“閃開!”,說著搶過那個炸‘藥’包在‘胸’前抱緊了就瘋也似的朝公路邊跑,接著跑到斷壁處就縱身一跳……

“轟!”的一聲巨響,就在那名戰士跳起的那一刻炸‘藥’包就炸開了,霎時天空就血紅的一片,鮮血和碎‘肉’飛濺得到處都是。軍車上,戰士們的軍裝上、臉上,全都是一點點的血跡……

但很明顯的一點是,其它炸‘藥’並沒有因為這個爆炸而殉爆,那名戰士用他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炸‘藥’包的一部份能量,從而保住了周圍所有人的‘性’命。

劉雲和依晨在爆炸的那一刻驚叫出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依晨緊緊地抓住前方的扶杆緊張的朝外張望,而劉雲就一下子鑽進了我的懷裡而且還是雙手抱頭。

不過這一切我卻不在乎,而是愣愣的看著擋風環璃上的鮮血和‘肉’塊,還有呆立著半天也說不出話來的工兵戰士們。

良久,才有一名戰士含著淚水撿著地上的軍裝及屍體碎片,將它們一點點的放到一個打開的擔架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在地上默默的撿著,一塊接著一塊。

我和司機等人也打開了車‘門’,默默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當吉普車再次在公路上行駛時,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了。雖然時間耽誤了不少,而且還‘弄’得車裡車外的到處都是鮮血,但戰士們都沒有什麼怨言,因為大家都知道,這跟那名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戰士比起來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直到這時劉雲才怯生生的問了一句,她說話時是對著前麵的通訊員,似乎還在為剛才鑽到我懷裡而尷尬,所以這會兒連話都不敢跟我說了。

“剛才還真是危險……”通訊員僥幸的說道:“一個炸‘藥’包不知怎麼的就被拉燃了,差點就引爆了那一大堆的炸‘藥’,你們倆還睡得香哩!這都從鬼‘門’關上走上一遭了!”

聞言劉雲和依晨不由麵麵相覷,這才知道在她們睡著的那會兒竟然發生了件這麼大的事!

劉去不敢跟我說話,依晨不願和我說話,而我和小李及通訊員三人又因為想著那名戰士抱著炸‘藥’包犧牲的壯烈而不想說話,所以車內一時十分沉悶,大家都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吉普車在公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後就拐進了一條山路,這時車廂內就更是顛來倒去的,還時不時的把劉雲整個人掀了起來撞到我身上,隻羞得劉雲一路上都在偷眼看我,有時也偷偷的看彆人,生怕彆人發現什麼異常。

依晨這丫頭也好玩,她顯然是看出了劉雲的心思,乘彆人不注意的時候就衝著劉雲比了比“羞羞”的動作,隻窘得劉雲揮拳便打,不一會兒就與依晨兩人鬨成了一團。這一路上有這兩個‘女’兵打鬨嬉笑著,這才稍稍解了點沉悶。

也不知開了多久,經過了幾道明哨暗哨的檢查之後,吉普車終於在叢林裡的幾間木房前停了下來。

我可以肯定的一點,那就是我們現在到的這個軍部不是上回的那一個。不過想想這也正常,軍部是不可能在同一個地點太久的,那樣既會存在被越軍特工探知的危險,也不便於對前線作戰部隊的指揮。

而劉雲和依晨好像對此都習慣了似的,一下車就迫不及待的朝木屋裡走去。

我將步槍留在了車上,‘交’待了通訊員和小李幾句,也就跟了進去。

“崔偉同誌!怎麼來遲了?”出來迎接我的是“”參謀長,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你們團部早就說已經出發了,怎麼這時候才到?軍長等著都著急了呢,剛才還在擔心你會不會出什麼意外,還說要派人去接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