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良，莫非你那妹子還會獸醫不成？”黃掌櫃沉著臉道。</P>

保良隻低頭訕訕不語，黃掌櫃哼了一聲，沉著臉甩袖子進去了。</P>

“二叔，就任她胡鬨不成？”小乙哥見黃掌櫃就這麼走了，頗為不滿在後追著問道。</P>

“沒幾天鬨頭了。”黃掌櫃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背負著手，那身影看在眾人眼裡頗為落寞。</P>

自從被挖走了坐堂大夫，黃掌櫃的精神頭也被挖走了一般，生意一日不如一日，關門大吉是遲早的事，這一點大家心裡都明白。</P>

天黑下來後，兼職夥夫秋葉紅做好了晚飯，黃掌櫃心情不好不知道哪裡喝悶酒去了，吃過飯坐堂大夫可以下班了，秋葉紅的工作尚未結束，保良和胖哥都來到後院，幫著炮製師傅一起炮製藥材，小乙哥不來，理由是既然聘到夥計了，何必還要他們來打雜。</P>

因為多了個姑娘家，乾活時候的氣氛比以往好了很多，胖哥的話也格外的多起來，話題自然都是圍繞今天的打賭。</P>

“那鄭大石家的豬，果真是病了不成？”胖哥好奇的問，一麵將洗乾淨的藥材甩了甩。</P>

秋葉紅正在研究張師傅說的文火武火文武火，對於中藥炮製，她可以說是個外行，聽見問便點頭笑了，道：“病死豬與正常死豬有很明顯的區彆，正常的豬身體較白，而病豬則發紫發紅，隻要仔細看誰都能看出來。”</P>

“哦，我沒仔細看，死豬有什麼可看的。”胖哥吐吐舌頭嘿嘿笑道。</P>

“所以啊，大家才會被他騙了。”秋葉紅道。</P>

張師傅此時也好奇了，道：“那依你說，鄭大石家的豬是何病而死？”</P>

“這個不望聞問切我是不敢下定論的。”秋葉紅笑著說道。</P>

“慧娘，早知道你會看獸病，不如去療馬堂裡當大夫。”胖哥嘿嘿笑道。</P>

小乙哥拎了熱水正上樓，聽見冷笑道：“不過是小姑娘心細看得出是病豬，養豬的還不準有個病豬了？倒成了神仙一般！你要是想去人家家裡當使喚人早明白了說，何苦累的我們藥鋪名聲！”</P>

秋葉紅努努嘴不言語了，張師傅忙打圓場招呼大家散了。</P>

跟往日一樣，保良提了燈親自送她回去，路上自然不免嘮叨：“縱是察覺那豬不妥，也該私下查驗清楚後再說，何必當著眾人麵賭這口氣，凡事要留個後路才是。”</P>

昏昏的光下看著這個淳厚的少年滿麵擔憂，不由心內一暖，點頭道：“保良哥，我自有主張，可不敢說大話讓自己吃虧，”說著眯眼睛一笑，晃著手指道，“那鄭大石家已經接連死了兩頭豬，必定是有惡疾傳染，從訛我爹，到今日又死一豬的速度看，必定還有豬已到了病發之時。”</P>

“那療馬堂的鐘大夫除了看牛馬病，豬病也自然會，鄭大石自會請醫問藥，難不成非等豬死？”保良搖頭道，“你呀，過於莽撞了。”</P>

“他敢問藥，就坐實病豬。”秋葉紅笑道，“怎麼他的豬早不病晚不病，非等我賭了誓再病？”</P>

保良被她說的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道：“如此說來，怎麼也是你有理。”到此時，眉間憂慮才少減。</P>

剛過了巷子口，就見富文成提燈在那邊等著。</P>

“保良，慧娘年紀小，你記得多照顧她。”富文成又重複這一句，保良憨憨的笑了，點頭道那是自然，便告辭而去，父女倆看他走遠了才轉身回家。</P>

屋子裡燃著燈，秋葉紅不提打賭的事，又見桌子上堆著紙包禮盒，另罩著一大盤魚肉菜，不由驚訝道：“爹，你漲工錢了？”</P>

富文成搖頭道：“這是那邊送來的，想必是知道我摔了吧。”</P>

因為自小沒再一起，再加上當年自己的母親做事讓富家蒙羞，所以雖然讓他進了門，富太爺對他始終淡淡的，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感情，若不是大老爺富文禮說著好話，隻怕連門都不讓進，來了這半年，那邊人不來看他們，他們也不跟那邊打交道。</P>

“這麼殷勤，非奸即盜。”秋葉紅若有所思的說道。</P>

“管它什麼，吃了再說。”富文成笑道，“你在藥鋪裡也吃不到好的。”</P>

秋葉紅便也是一笑，此言正是，於是父女倆都洗了手，坐下來碰頭吃起來，正吃得熱鬨，聽得外邊有駁駁敲門聲。</P>

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P>

“二老爺，二老爺可歇息了？”一個女聲緩緩說道。</P>

二老爺？富文成與秋葉紅對看一眼，這個稱呼倒是頭一次聽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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