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年前，盜竊高發的時段，對於鄉人來說，都是容易丟牲口，這個在現代時秋葉紅也常見，在姥姥家住著時，一到冬天村裡丟豬的人多得很，秋葉紅還跟老爺在門外豬圈蹲守過。</P>

“那可真是害人，人家養了一年了。”秋葉紅點頭感歎，一麵再次誇了公差幾句為民除害雲雲，公差們笑嗬嗬的過去了。</P>

秋葉紅站在門口看了會街景，跟鄰居說了幾句閒話，便也關門進去了。</P>

安安靜靜的過了幾日，丟失牲畜的多是鄉下，城裡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乾擾，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因為手頭寬裕起來，秋葉紅便給自己和富文成定做了兩套新衣，富慧娘那留下的舊衣對她來說已經小了。</P>

“那邊二姑娘定於臘月初十迎娶，我挑了些衣裳料子到時候送去。”一日出門時，富文成想起來一事，忙跟秋葉紅說道。</P>

秋葉紅笑道：“爹自己做主就是了。”</P>

不管怎麼說，當初危難之際富家給了他們一口飯吃，不管這口飯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在眼裡，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兩不相乾。</P>

富文成似是鬆了口氣，就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氣度不一般，便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訕訕的笑著上工去了。</P>

剛吃過飯，鐘小哥就來學徒了，雖然始終不讓叫師傅，但他還是嚴守弟子禮，雖然略微拘謹，但沒讓秋葉紅覺得溝通有什麼困難。</P>

“這叫卓刀式……”秋葉紅一麵做示範一麵說道。</P>

鐘小哥拿著張師傅剛打出的一柄手術刀認真的學著，胖哥饒有興趣的在一旁看，一麵不時指指點點發出些議論。</P>

“…難道還有好些不同的手法？不就是握住刀切….”胖哥問道。</P>

秋葉紅笑道：“當然不同，就跟那些大俠們玩刀劍，一招一式皆不同……這個卓刀式，也叫指壓式，是手術中常用的，用於切開皮膚、腹膜及切斷鉗夾組織……而這個…”</P>

說這話她又換了個手勢，“執筆式…….，如同執鋼筆，力量主要在手指，需用小力量短距離精細操作，用於切割短小切口，分離血管、神經……”</P>

“小大姐兒，”胖哥再一次打斷她，撓著頭好奇的問道，“鋼筆是什麼筆？”</P>

秋葉紅愣了下，打著哈哈道：“那個這個……就是一種筆…….”看胖哥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求學精神，忙岔開話道，“前堂誰在看呢？最近盜賊頗多，你可小心些…”</P>

話沒說完，胖哥忙拍著頭跑出去了。</P>

這期間鐘小哥一直認真的聽認真的看，並沒有發表任何疑問，練習兩三次就能做到動作準確，在秋葉紅臨時找來的一張牛皮上劃出各種要求的刀口。</P>

“古人果然不一般…….”秋葉紅喃喃的感歎道。</P>

這個小獸醫靈透的很，其領悟能力遠遠遠遠高於剛上大學時的自己，這也許得於與古代醫道傳授方式，跟著自己的父親，在實踐中學習，效果自然好過他們這樣死板的教科書指導下的孩子們。</P>

“鐘小哥！”胖哥又從前堂跳了進來，指著外邊道，“你娘子找你呢！”</P>

今年十六歲的鐘小哥，已經成親兩年了，並且快要當父親了。</P>

鐘小哥每天都會跟在秋葉紅身邊學習大半天，秋葉紅雖然不在意，但大家都知道她這手技術是多麼的精貴，每當授課的時候，張師傅以及胖哥都會謹慎的守門，不讓人**了起，鐘家的人也絕不會選擇這個時候來打擾。</P>

所以聽到胖哥說他媳婦來了，鐘小哥麵上便有些不悅，一麵有些愧意的看了眼秋葉紅，隻怕此舉衝撞了她。</P>

再看秋葉紅比他反應還快，早跑了出去，口裡道：“我也看看去。”</P>

她還沒見過鐘小哥的小媳婦呢，繞過隔扇，就見一個穿著粉紅夾襖水綠褲子的小媳婦羞羞怯怯的站在堂內，腹部已經微微隆起，有些局促不安的低著頭絞著衣角，聽見有人腳步聲，便抬頭一看。</P>

“師傅….”她愣了愣，但很快猜出這個眼睛咪咪笑，嘴角笑彎彎的，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姑娘是誰，忙恭敬的施禮。</P>

長的挺清秀的，秋葉紅忙笑著還禮。</P>

“你怎麼來了？”鐘小哥拉過她低聲嗬斥道。</P>

秋葉紅見那小媳婦麵上帶著幾分焦急，忙跟著問道：“可是家裡有事？”</P>

小媳婦忙點頭，怯怯道：“爹不讓我來找你….可是….可是大哥不在家，大嫂子也沒了主意……”</P>

“怎麼了？”鐘小哥聽了一愣，“可是爹病又重了….？不是已經好了……”</P>

“還不是因為丟的那頭病牛…主家上門來鬨，要爹賠錢，要不就送官……”小媳婦眼淚都快掉出來了。</P>

謔，偷都偷到城裡了！豎起耳朵聽熱鬨的秋葉紅倒有些意外，而胖哥早按捺不住跳過去問怎麼回事了。</P>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小賊，昨日有鄉人的牛宿草不轉送來讓家父看，因天氣晚便留了住下，誰知道半夜丟了…”鐘小哥麵帶幾分焦急的說道，一麵又對自己的媳婦低聲道，“….不是報官了…縣老爺如何說？”</P>

見狀如此，秋葉紅與胖哥忙催著鐘小哥回去。</P>

“失禮了。”鐘小哥不忘恭敬的行禮，才帶著媳婦忙忙的去了。</P>

“連病牛都偷啊！饑不擇食了！”秋葉紅搖搖頭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