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木舌脹的牛</P>
“聽說你們早就往京城裡去了。怎麼才走到這裡？”陶鈞問道。</P>
此時賓主相見，因為這家宅院不是很大，又住滿了陶鈞的隨從，所以安排客房要等一會，陶鈞請富文成父女在客廳暫時落座。</P>
陶鈞對富文成做了自我介紹之後，又問了這句話。</P>
“你是典當鋪的？”富文成沒有回答他，而是打量他一眼，問道，“你怎麼認得我家慧娘？”</P>
這個答案還用問？陶鈞一愣，目光一轉，就見秋葉紅在一旁衝他擠眼。</P>
“我一位親家兄弟的馬兒病了，是慧姑娘看好的。”陶鈞笑道。</P>
富文成這才不言語了。</P>
“你怎麼知道我們往京城去了？”秋葉紅插話問道。</P>
富文成轉開的視線又移了回來。</P>
“對，你怎麼知道我們早就往京城去了？”他點點頭，跟著重複一遍。</P>
秋葉紅原本隻是想要岔開話，避免富文成再糾結為什麼跟開當鋪的打交道，隨便找了句話說，被富文成緊跟著一問，才覺得問的話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P>
“那個…”秋葉紅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忙補救道，“可是鐘大夫告訴你的吧。”</P>
其實富文成當街抽了富家大太太一鞭子的事。已經傳遍了全城，誰都知道富文成攜女變賣房產往京城出逃了。</P>
隻不過作為當事人的父女二人並沒有往心裡去。</P>
“是，因為急著上路，又怕傷了馬，所以去問了鐘大夫，才知道你們進京去了。”陶鈞微微一笑道。</P>
秋葉紅哦了一聲，點點頭，又沒話找話的問些你怎麼也在這裡啊之類的話。</P>
“這是我家舊年的產業，正好路過就住在這裡了。”陶鈞說道。</P>
說著話，打掃客房的人來回收拾好了，因夜色深了，三人散去各自休息去。</P>
一夜無話。</P>
好幾天沒睡過舒服的床了，秋葉紅一覺睡到天大亮，才睜開眼伸個懶腰，就聽外邊有喧嘩之聲，似乎有很多人在吵吵什麼。</P>
“爹，”秋葉紅穿衣梳洗完畢，打開門就見富文成從前院走進來，“前邊怎麼了？好多人說話。”</P>
“吵醒你了？”富文成隻關心這個。</P>
秋葉紅笑嘻嘻的擺擺手，說了句我早醒了，見富文成身後一個小廝欲言又止。</P>
“那就好，我包裡還有乾糧，吃點，咱們上路。”富文成道。</P>
“富大爺…….”小廝在後吞吞吐吐的說道，“…慧姑娘可得閒了……”</P>
“急什麼，吃完飯再說。”富文成回了他一句。</P>
“什麼事？”秋葉紅忙問道。</P>
瞧這樣子是跟自己有關。</P>
“呔……爾等不聽，就等大禍臨頭吧！”一個突然拔高的聲音從前院傳來。</P>
這話引起的吵嚷聲瞬間更盛。</P>
“道長來收妖了……那個。少爺說先請你看看再說…”看著秋葉紅不解的樣子，小廝忙趁機解惑。</P>
這個姑娘睡得日頭老高了還不起床，少爺好脾氣不來催問，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又被富文成黑著臉看著有心沒膽來催問。</P>
一直拖到現在，外邊已經群情激奮了。</P>
秋葉紅哦了一聲，反正剛起來也沒胃口，想起那頭可憐的牛，忙從車上拿下藥箱。</P>
“爹，先看看去。”</P>
隻要她開口，富文成就沒有意見，小廝忙搶過藥箱，殷勤的帶路。</P>
來到前院，不大的院子已經站滿了男女老幼，看穿著打扮是此處的村民，一個個激動的互相交談著。</P>
孩子們則緊緊依偎在父母跟前，神情裡帶著幾分恐慌也有幾分好奇。</P>
淡紫交領袍的陶鈞不喜不怒的站在院子中，在他身旁的是一個胖乎乎的穿著道士袍的老頭。</P>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原本栓大黃狗的樹下，大黃狗已經被牽走了，此時拴在那裡的就是昨晚秋葉紅見到的牛。</P>
“小大夫來了。”昨晚見過的小廝眼尖看見秋葉紅過來了，忙喊道。</P>
陶鈞和老道都看了過來。</P>
“小大夫。”陶鈞微微一笑道。</P>
而老道則斜著眼打量秋葉紅。用鼻子哼了聲。</P>
原來是個小姑娘！小小年紀當什麼大夫！定是個混吃騙喝走江湖的！</P>
秋葉紅也毫不客氣的打量他幾眼，一看就是吃喝不錯，養的身胖麵白的，白發長眉，手裡搖著拂塵，乍一看倒有幾分仙氣，隻不過一雙眼太俗氣，滴溜溜的亂轉。</P>
“諸位鄉親，這位是紹興府的小大夫，就是專門看牲畜病的。”昨晚的老伯立刻給眾人介紹，一麵不忘補充一句，“…小大夫昨晚就跟牛打過照麵，這不還好好的…大家彆怕，小大夫說了，這牛是病了……”</P>
人群裡響起嗡嗡的議論聲，懷疑驚奇各種各樣的眼神都看過來。</P>
道甩了下拂塵，仰著頭道，“好好的？小姑娘自己還不覺得吧？我瞧你印堂發黑，顯然已經陰靈侵體了……”</P>
這話讓眾人發出一陣驚呼。</P>
秋葉紅嘿嘿笑了，順口問道：“那老仙人幫我驅魔要多少銀子啊？”</P>
果然是小姑娘經不得嚇，老道對她這一句老仙人說的心花怒放，哼了聲道：“算了，貧道能遇到你，算你有緣，不收你錢，記得沐浴焚香齋戒三日即可。”</P>
“師傅，時辰到了，快驅魔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一直跟在老道身旁的一個童子打扮的年輕人。做出一副焦急鄭重的模樣大聲說道。</P>
人群熱鬨起來，老道便點點頭，不再理會秋葉紅，跟兩個弟子低語幾句。</P>
“凡是祈求平安，不被邪魔騷擾的，將串了紅線的錢放到盤子裡…”兩個弟子各自拿著一個銅盤開始在人群中穿梭，一麵大聲說道。</P>
村民便爭先恐後的將準備好的串了紅線的錢往盤子裡放，不一會兩個盤子都堆的滿滿的。</P>
“少爺…”盤子轉到陶鈞麵前，幾個小廝遲疑的都看向陶鈞。</P>
陶鈞拿出一吊錢，卻是沒有往盤子裡放，而是遞給了秋葉紅。</P>
“小大夫，可夠診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