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多了一張嘴</P>

燒了一鍋水，又打掃了院子。從李家三兒手裡接過多多狗，秋葉紅才探頭看，屋子裡的那個女人還沒緩過勁來。</P>

多多狗聞到家裡的貓味，瘋了一般四處狂咬了一通。</P>

這又將那婦人嚇得臉發白。</P>

秋葉紅喚過多多狗，翻了一塊乾硬的餅子打發它牆角啃去了，端了水進了屋子。</P>

“大娘，喝點水壓壓驚。”秋葉紅抿嘴笑道。</P>

那婦人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P>

就是……”她緊緊盯著秋葉紅，目光幾乎能在秋葉紅身上燒出兩個洞。</P>

富文成眉宇間滿是憂愁，也看著秋葉紅，點了點頭。</P>

那婦人的目光在秋葉紅臉上盤旋，盤旋，似乎要透過這張臉看到另外一張臉。</P>

秋葉紅被她看得毛骨悚然。</P>

那婦人忽的一聲大哭，撲通跪下了，一把抱住了秋葉紅的腿。</P>

“我的郡………我的小小姐啊！”她放聲大哭，搜肝刮肺，幾乎要背過氣。</P>

秋葉紅表情僵硬的站在那裡，不知道這是哪一出。</P>

求助的看向富文成，要一個解釋。</P>

富文成眼圈也發紅，怔怔的看著那哭泣的婦人，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P>

“這位大娘….”秋葉紅咳了一聲。拍了拍那婦人的肩膀以示安慰，也打斷了富文成的愣神。</P>

好容易勸起來這個婦人，又看著她喝了幾口水。</P>

“小小姐快坐。”看到秋葉紅站著，那婦人立刻觸電般的又站起來。</P>

“好葉紅忙坐在床沿上。</P>

那婦人才坐下了。</P>

“這麼說，你是我娘的奶媽？”秋葉紅總結了一下問道。</P>

那婦人已經用精短的話做了自我介紹，期間不停的抹眼淚。</P>

“…當時你才出生沒幾天，咱們趕著走路，老婦無能偏病的起不來姐留我在京城，”那婦人說著話，手裡捏著那塊幾乎沒了顏色的帕子輕輕的擦著眼淚。</P>

秋葉紅好奇的看著她，眼前這個婦人麵色蒼老，雙手粗糙，顯然是長年做粗活的緣故，她穿著打扮幾乎比隔壁的李家妹子還要差，但這一坐一動一眼就看出二人之間不同。</P>

怎麼個不同呢？秋葉紅慢慢的審視著她，優雅。</P>

對，就是優雅，這個詞原本不該用在這樣一個窮苦婦人身上的。</P>

“當年隻說過一段就來接我….誰想到….這一彆….竟然再無相見之日……我可憐的……”那婦人再一次放聲大哭，嘴裡含糊的重複這一個名字。</P>

秋葉紅聽不真切，不過眼前這個婦人真情流露，讓她這個原本對自己身主的母親沒有任何感情的人，都忍不住紅了眼，心生淒淒。</P>

“小姐沒有給小小姐提起過老奴我？”婦人紅著眼望著秋葉紅。</P>

這個我怎麼知道，秋葉紅心裡嘀咕一句，乾笑一下。道：“我都不記得了，生過一場病……”</P>

富文成在一旁立刻補充的幾句。</P>

婦人怔怔瞧著秋葉紅，大顆大顆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P>

“當初老奴給小小姐接生…小小姐生下來就沒了半條命…老奴抱著你跑了半個城…….”婦人目光停在秋葉紅身上，但眼神已經沒了焦距，透過她看向了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舊日。</P>

秋葉紅跟著乾笑幾聲，彆說那些事，就是最近幾年的事，她也不知道啊。</P>

“我去給大娘收拾屋子….”秋葉紅借口站起來。</P>

那婦人受驚一般，也跟著站起來。</P>

“這些事哪裡能讓小小姐做？老奴…”婦人將身子矮了矮。</P>

秋葉紅覺得很滑稽，兩個人都穿著補丁摞補丁衣裳，站在窮徒四壁的家裡，一個人給一個人行敬禮。</P>

“大娘，彆一口一個老奴的，什麼奴不奴的…”秋葉紅笑道，眨了眨眼，趁機問道，“大娘….我娘是京城人？家裡還有……”</P>

那婦人抬頭看向她，眼裡的目光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P>

富文成咳一聲，似乎是提醒秋葉紅這個話題不該問，又像提醒那個婦人有些話不該說。</P>

“是，是京城人….家道敗落….沒人了…。”那婦人麵上滿是哀傷。眼中一片淒涼，她低下頭說道。</P>

秋葉紅有些失望的哦了聲，算了，家道敗落畢竟不是什麼好的記憶，這些舊事忘了就忘了吧。</P>

安慰那婦人幾句，富文成親自去收拾屋子了。</P>

“小小姐…”那婦人站在屋內，看著秋葉紅說話。</P>

“彆這麼叫，叫我慧娘就行了，大娘怎麼稱呼？”秋葉紅靠在炕沿上，盤著腿坐著笑道。</P>

那婦人似乎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瞪大眼看著她。</P>

“小小姐…”她大麵色沉靜了幾分，“姑娘家的，可不能這麼坐。”</P>

她嘴裡說著話，就走了過去，矮下身子將秋葉紅的腿放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