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做有用的人</P>
“孟和騰格裡!”</P>
走來一路,秋葉紅聽到大家嘴裡跪拜的都是這個.</P>
“這是一匹馬.”糊塗路說道,”這幾年總是有馬突然出現這樣的變化,大家都說是天神降臨的懲罰,因此都要獻祭,那麼,依小大夫看是什麼懲罰呢?”</P>
他說著話停下腳步,將秋葉紅往身前一帶.</P>
秋葉紅就跟碧綠的眼對上了,馬噴出的氣息熏得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P>
緊跟著糊塗路而來的人們高舉著火把,將這裡照亮,那匹躲在陰暗處的馬立刻展現在眾人麵前.</P>
正不安的刨蹄的馬大驚,揚蹄發出一聲嘶鳴.</P>
“孟和騰格裡!”秋葉紅忍不住也喊了聲.</P>
原來是匹馬!是匹病馬!</P>
糊塗路看向她,還沒說話,就見秋葉紅伸手.</P>
“給我刀!”她頭也不回的說道,目光還停在那驟然被火光照亮而驚恐亂動的馬身上.</P>
沒有回應.</P>
秋葉紅轉過頭,看身後的糊塗路神色不明的看著她.</P>
這個男人的眼神很陰森冰冷,雖然說史玉堂的眼神也不怎麼溫暖,但至少沒有血腥氣.</P>
“快給我刀.”秋葉紅忙說道,”多謝大人給這個機會,小女定當全力以赴儘心儘力做牛做馬為貴族的牛馬效力……”</P>
她的話沒說完,糊塗路拔下腰裡的跨刀遞過來.</P>
刀一入秋葉紅的手,立刻三四個人圍上來,虎視眈眈的擋在糊塗路身前.</P>
秋葉紅抿嘴一笑.</P>
站在人後的糊塗路神色微凝,這是她頭一次笑,不作假不誇張的笑，帶著一絲嘲諷的笑……</P>
舉起的刀反著火光,讓人眼睛不由微微的躲閃,伴著眾人的驚呼,秋葉紅的刀刺向了馬的眼睛.</P>
“孟和騰格裡!”所有的人都驚呼著跪下了.</P>
馬兒發出一聲嘶鳴,揚蹄躍起,原本在四周抓著馬的大漢們,早已經跪下謝罪天神了.</P>
秋葉紅嚇的忙抱頭,馬蹄並沒有踢下來,糊塗路雙手緊緊勒住馬韁繩.</P>
“糊塗路,不可.”有年長的站出來勸道,建議按照常例獻祭才是.</P>
看著嚷成一片惶惶的眾人,烏蘭哼了聲.</P>
“不過是病而已,沒見識的……”她低聲道,說了這話,又忍不住咬住了下唇.</P>
站起來的秋葉紅正好聽到,便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P>
瞧她這樣子分明是瞧不起這些窩闊台人,但好像對漢人也很排斥,那麼她到底是什麼人?</P>
這樣,是不是有機會策反她?</P>
“如何?”糊塗路的聲音打斷她的胡思亂想.</P>
秋葉紅忙凝神看向馬,一麵口中道:“兩眥潰爛、眼胞翻腫、閃骨生淤…”手下不停查看了口色脈數，“唇舌鮮紅、脈弦數，這是急性骨眼….”</P>
說著話她提著刀，飛快的刺破耳尖、三江、胸膛，血瞬間湧出來。</P>
惶惶的眾人此時都已經大著膽子抬起頭，看著那雙嚇人的碧綠的馬眼已經被血遮住。</P>
“給我冷水。”秋葉紅扔下刀，又道。</P>
聽懂漢話的人麵色遲疑的看向糊塗路，糊塗路點點頭，烏蘭大聲的在向眾人說著什麼，那些跪地的漢子們已經起身了，惶惶的接過糊塗路手裡的馬韁繩。</P>
有人拎來一大桶水，秋葉紅拎起來對著馬頭就潑了過去。</P>
“好了。”她放下桶，拍了拍手說道。</P>
所有人都瞪眼看著她。</P>
“可能是這匹馬不聽話，”秋葉紅衝他們笑了笑，歪著頭道，學著他們的樣子舉手向天，“神給它一些懲罰，出點血就算恕罪了。”</P>
聽懂的人很快就將這話翻譯過去，大家的神色才鬆懈下來，將信將疑的議論紛紛。</P>
“這個女人還真….”圍在糊塗路旁邊的男人們驚疑不定的說道，真的是獸醫？</P>
糊塗路點點頭，“當年我描述江南地圖時，就見識此女的神技了。”</P>
“哦原來大人早就見過。”眾人恍然。</P>
“此女當時剖腹療牛轟動了整個紹興府。”糊塗路微微一笑。</P>
“剖腹？”眾人驚訝問道。</P>
糊塗路歎了口氣，麵上閃過一絲懊悔，“當時若是將她劫回來，又或者殺了，也不至今日我族遭此大災……”</P>
所有人的視線又都投向那個女子，她也正側著臉悄悄的打量他們。</P>
殺了……</P>
“既然如此，殺了也太可惜了，”一個年長叉著手慢慢的說道，“該獻給大汗，讓她弄點更厲害的瘟疫，漢人有句話怎麼說的，什麼…”</P>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糊塗路接過話道，點了點頭，“正該如此。”</P>
“不過，大汗如今在大王子的挑唆下，一心要跟漢朝交好，這個女子既然是個郡主身份，要是讓大王子知道了，一定會交還給漢朝…”另一個人思索一刻說道。</P>
眾人皆點頭，話說這個大王子也太不像個男人了，咱們窩闊台人馬上縱橫天下，缺什麼搶就是了，怎麼可以像個娘們似的去給漢朝皇帝邀寵，隻恨大汗年老受其媚惑。</P>
“無妨，暫且隱瞞她身份，隻告訴二王子，”糊塗路說道，“大汗最近身子如何？”</P>
他這話讓眾人心領神會的一笑。</P>
“二王子已經幾次派人來問大人你回來沒，隻怕是….”幾個人低聲笑道。</P>
糊塗路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點了點頭，“我明日就去行宮。”</P>
馬已經安靜下來了，低著頭吃草，一群牧民好奇的圍在一旁看，一麵議論紛紛，看向秋葉紅的眼神也頗有些不一般。</P>
秋葉紅很想跟他們套套近乎，無奈言語不通，正笑得臉發僵，被糊塗路扯了走。</P>
“彆想跑。”他將她推到一個小小的帳子前，沉聲說道。</P>
這簡直是笑話，往哪裡跑？地形還不熟悉呢，秋葉紅撇撇嘴，臉上堆起笑，恭敬的點頭道謝。</P>
“…能為大人效勞實屬小女榮幸，小女哪裡敢起這樣沒良心的心思….”</P>
糊塗路嗤了聲。</P>
“我說真的，”秋葉紅歎了口氣，苦笑一下，“大人可能還不知道，我如今隻怕已是朝廷的通緝要犯，抓住了必死無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