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店內。</p>

老魯坐在靠窗戶的座位上，抬頭看見一個雙腿有傷的熟悉麵孔被一男一女用輪椅推了進來。</p>

“你們聊吧，我在外麵等你！”阿萊在旁邊站起身衝老魯說道：“快點吧！”</p>

“好！”老魯點頭。</p>

“刷！”</p>

阿萊離去的時候，一男一女推著中年來到了老魯麵前。</p>

“老齊……！”老魯嘴唇蠕動一下後，站起身就要說話。</p>

“刷！”</p>

老齊坐在輪椅上，右手抓起杯子，直接將裡麵的白酒潑在了老魯臉上。</p>

“……！”老魯看著老齊一聲不吭。</p>

“你他媽的是人嗎？！”老齊咬著牙關喝問道：“你把我們坑成什麼樣了？！你知不知道！”</p>

老魯咬著牙，站在原地不動。</p>

“剛乾建築的時候，你身邊他媽的一個人都沒有，全是我們哥幾個幫你張羅！你低價接了廣州的活兒，路遠還不加錢，找誰誰不跟你去！你急的像個狗似的跟我說，這活兒你要幫人家乾不了，那光賠違約金，就得讓你跳樓！你讓我們拉你一把，好，五十多號兄弟，坐他媽硬座跟你去的廣州！”老齊言語激動的怒罵道：“你問問你自己，你有今天，是他媽誰幫的你？！你坑我們？你良心讓狗吃了？！”</p>

老魯沉默數秒後，端起另外一杯白酒，直接仰脖乾了。</p>

“呼哧，呼哧！”老齊氣的胸口起伏，怒目等著他一聲不吭。</p>

“啪！”</p>

老魯放下白酒杯，隨即擦了擦嘴，眼圈通紅的說道：“這事兒我不是人，我承認！！但是老齊，我不是沒考慮過你們跟我一塊出來的苦哈哈兄弟，隻是當一摞摞人民幣，不停加碼的砸到我眼前的時候，我確實失去了抵抗力……或許有人能抵擋這個誘惑，但乾民工出身的我，真他媽的就沒見過這麼多錢！我需要它啊，我的家庭需要它啊！”</p>

老齊聽到這話後，一時間也是無語。</p>

“……這事兒要成了，那我就跑了，我他媽這輩子都聽不見你們背後罵我，但我卻能天天花到這個錢啊！”老魯捋了捋頭發，歎息一聲繼續說道：“事已至此，咱就彆說原諒了……你們工資我全帶來了，它就在這個箱子裡……！”</p>

老齊聽著老魯的話，抬頭問道：“如果融府抓不著你，你知道我腿瘸了，你會不會把這錢還回來，哪怕隻是一部分！”</p>

“不會！”老魯毫不猶豫的回了一聲，隨即咬牙說道：“我對不起你，老齊！”</p>

“你走吧！”老齊滿眼淚痕的擺了擺手。</p>

“刷！”</p>

老魯沒在多說，而是邁步就往門外走。</p>

屋內，老齊皮糙肉厚的大手，不停的擦著眼角淚水。</p>

“你有病啊？！你腿都因為他瘸的，你哭什麼哭啊？”媳婦臉色難看的嗬斥一句。</p>

“人活著不易啊……不是我們關係不夠鐵，是他能拿到的錢太多了！”老齊隻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了一句。</p>

……</p>

燒烤攤門外，一台捷達車內，一位病怏怏的中年拿著手機說道：“我看見他了！”</p>

“都誰啊？”對方問道。</p>

“就他和兩個不認識的！”病怏怏的中年咳嗽一聲說道：“沒見到對麵的人！”</p>

“……！”對方沉默。</p>

“怎麼辦？他已經出來了！”病怏怏的中年主動問了一句。</p>

“瞎子，他要和對麵接觸上就完了，你知道該怎麼做！”</p>

話音落，　對方掛斷電話。</p>

“翁！”</p>

與此同時，捷達車起步就往燒烤攤門口前行。</p>

“咣當！”</p>

老魯從飯店內出來之後，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跟電話內的媳婦說道：“錢我已經還回去了，你放心吧，我明兒中午之前肯定能回去找你們！”</p>

“你自己注意點！”</p>

“早上銀行一開門，就你把錢存上！”老魯囑咐道。</p>

“我不惦記這點錢，我就惦記你……！”媳婦語氣充滿擔憂。</p>

“沒事兒，沒事兒，不跟你說了，我回車裡，你給手機充好電，等我明天給你打電話！”老魯笑著說了一句後，就掛斷了手機。</p>

“吱嘎！”</p>

一聲急促的刹車聲響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