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壁先去了一趟北鎮撫司。
紀綱聞言有些詫異,將他請到了自己房間裏麵。
“弘壁,你來做什麽?”
“難不成你跟這周新……也結拜了?”
不得不說,紀綱是真有些害怕的。
因為自家兄弟這個喜歡拉人拜把子的癖好,確實是讓人難以理解。
李弘壁聞言一愣,隨即滿臉漲紅地咆哮道:“什麽話?你這是什麽話?我李弘壁的結義兄弟就這麽不值錢嗎?”
實際上,若是細細一想,就不難看出,與李弘壁結拜之人,全都是清一色的勳貴武臣。
這是立場問題,更是政治問題。
狗皇帝可以由著李弘壁胡鬨,跟成國公朱能、淇國公丘福他們結拜也好,跟魏國公徐輝祖稱兄道弟也罷,他李弘壁結交之人始終都是在這個武勳圈子裏麵,算不了什麽。
畢竟武勳圈子就那麽大點,大部分都是追隨他朱棣起兵靖難,一起拚死搏命的生死兄弟,這關係感情自然遠非尋常可比,所以這些家夥胡鬨一些,朱棣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隻要不做得太過分,皇帝陛下都可以容忍,若是做得太過分,像上次靖難戰將支持二皇子朱高煦那樣,皇帝就會出手敲打!
所以,皇帝對勳貴武臣的容忍度還是很高的。
但是,他李弘壁要是敢拉攏那些文臣縉紳,跟這些文臣縉紳攪到一塊去了,那可就不是胡鬨那麽簡單了!
文臣縉紳與勳貴武臣涇渭分明,雙方之間存在一條紅線!
誰要是膽敢越過了這條紅線,那就是真正的結黨營私、圖謀不軌了嗷!
畢竟勳貴武臣執掌軍權,而文臣縉紳治理朝政,要是出了這麽一個武勳子弟與一眾文臣縉紳來往密切,別說是英明神武的永樂帝了,換做任何一個帝王隻怕都不會安心!
這些個道理,李弘壁心中一直都有數,拿捏得也很是清楚明白,所以他從不與文臣縉紳來往,就算看好那尚未發跡的楊士奇,李弘壁也從未私底下與他聯係過,雙方都是聰明人,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
看著李弘壁跳腳的樣子,紀綱頓時就鬆了口氣。
他真怕這小子拎不清輕重,真與文臣縉紳勾搭到一起去了。
“那你來做什麽?”
“咋滴我這詔獄裏麵有你親戚啊?”
“綱子你大爺!”李弘壁笑罵道:“今兒個來找你,是希望你幫個忙,別拷打那周新!”
此話一出,紀綱臉色大變,神情凝重地看著李弘壁。
“你小子說實話!”
“難道你真與這周新勾結在一起了?”
“說話不要那麽難聽!”李弘壁無語了,“隻是之前托他幫了一個忙。”
李弘壁托周新幫忙?
聽到這話,紀綱額頭上已經溢出冷汗了。
“什麽忙?”
“嗯,那封《直言疏》,是我寫的。”
李弘壁訕笑著開口道,直接道出了實情。
紀綱:“???”
我尼瑪?
《直言疏》是你寫的?
你特麽地啊啊啊啊啊!
李弘壁你怎麽不去死啊你!
紀綱嚇得臉都快綠了,一腳將李弘壁踹出了房門,甚至還直接關上了門。
“閣下何人?你我不熟,還請離去吧!”
李弘壁見狀一陣無語,不得不敲了敲房門。
“綱子別鬨,跟你說正事兒呢!”
“滾你大爺的!”
紀綱沒好氣地打開了房門。
“你個混賬知道這件事情鬨得有多大嗎?”
“那《直言疏》就是指著陛下的鼻子在罵,字字誅心,句句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