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啊!
透徹心扉的爽!
李弘壁罕見地腰板都聽挺得筆直,對著程回、王直等十五人破口大罵。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狗賊李弘壁看似在罵自己弟子,實則是在罵曾棨,罵周述,罵楊相,罵這些張狂跋扈的江西才子!
怎麽?
你們不是很高傲嗎?
你們平時不都是裝得一手好逼嗎?
你們以往不是走到哪兒都覺得高人一等,都要人家恭維奉承你們嗎?
咋就這麽個水平啊,北卷前十隻有一人入榜,差點都被國子監學子給直接霸榜了!
說實話,不怪李弘壁此刻殺人誅心,連帶著圍觀群眾也對這批江西才子的會試成績很是不滿。
擱這兒考尼瑪呢?
平日裏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結果一到會試大考,就原形畢露了!
連個前十都進不了,唯一進的一個,恰好就是前十,這不是純純惡心人嗎?
正所謂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曾棨、周述和楊相等江西才子,現在飽受他人無數道異樣眼光,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他們還不肯走,因為南卷還沒放榜呢!
幾人都還心懷幻想,隻要丘鬆、顧興祖等人南卷成績名次靠後,甚至是隻要他們落榜,那此次會試大考,其實他們也沒輸什麽。
反正最重要的是殿試,大家各憑手段,殿試爭雄就行了。
是以眾人都選擇性地忽略了在那裏破口大罵的李弘壁,目光緊緊盯著李至剛。
李弘壁罵了半天,逼裝得也差不多了,這才擺了擺手,示意程回、王直等人自己個兒站起來,別繼續跪在地上丟人現眼。
程回、王直等人雖然被罵了,但他們也明白,這是弘壁恩師在指桑罵槐,所以並未往心裏去。
倒是李學義,此刻滿臉苦澀。
他娘地,國子監兩大派係,身為權貴子弟之首,他李學義本該與程回體量一樣。
結果現在好了,這程回一鳴驚人,直接奪了北卷會元,而他李學義,名列中榜靠後,看這樣子就隻是個同進士,而程回已經是鐵板釘釘的進士,甚至還可以爭一爭殿試狀元!
這一次,他們權貴弟子輸得體無完膚啊!
“恩師,弟子愧對您啊!”
李學義眼眶通紅地開口道。
李弘壁聞言笑了笑,伸手摸著他的腦袋瓜。
“沒事兒。”
“你能有今日成就,為師還是比較滿意的。”
“本來以為你隻是個廢物,沒想到你還能高中,真是不容易啊!”
李學義:“???”
臥槽?
尼瑪地?
一腔熱忱喂了狗?
這李弘壁真是個狗賊嗷兄弟們!
二人正在插科打諢,李至剛已經大手一揮,開始放出南卷中榜。
一模一樣的流程,一模一樣的結果。
有人狂喜高喊,有人灰心失意。
曾棨等人眼睛死死地盯著中榜,迫切地想要找到丘鬆、顧興祖等人的姓名。
然而一整圈看了下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他們還是失望了。
這南卷中榜,裏麵隻有零星近十個北方士子,其他全都是清一色的南方士子,並沒有丘鬆、顧興祖等人的名字!
這幾個家夥,看來還是有水平的,既然不在中榜,那就是在上榜了。
這麽一比較起來,人家好像還真是沒輸。
全部名列上榜,都是進士出身,而有機會爭一爭狀元、榜眼和探花,與他們這些江西才子考得差不多啊!
緊接著,南卷第二張榜單貼出,卻是引起了一片嘩然!
因為,這份榜單裏麵,同樣沒有丘鬆、顧興祖等人的名字!
但是,詭異之處在於,上榜前五,赫然全都是清一色的北方士子,全都是清一色的國子監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