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P>

李青玩味笑笑，“我死不死，且不說，但你是死定了，還是誅滅九族的大罪。”</P>

“我去你大爺的！”</P>

“哎？火氣不要這麼大。”李青也不生氣，推心置腹道，“能來昭獄是你的福氣，本官欲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願不願意接受？”</P>

“你？</P>

你給我機會？”劉華一臉不可思議：“你不計較我暗殺你的事兒啦？”</P>

“我這個人向來記仇，不可能不計較。”李青提筆記下，嘴裡嘀咕著：“劉華親口承認，派人暗殺李鎮撫使。”</P>

“草你大…啊@#￥……”</P>

李玉冷哼道，“嘴巴再不乾淨，骨頭給你刷出來。”</P>

劉華臉色煞白，臉上、身上汗珠密布，疼的他整個人都要虛脫了。</P>

他大口喘著氣，“那你說，怎麼給我機會了。”</P>

“你的命我救不了，當然，我也不想救。”李青笑道，“不過，隻要你表現夠好，你九族的命或許可以保住。”</P>

“我憑什麼相信你？”</P>

“你大可以不信。”李青無所謂地搖了搖罪證，“你扛得住，這些人都扛的住？</P>

到那時，你連將功折罪的機會都沒了。”</P>

李青淡淡道，“我會不會死暫不說，但你們這些人肯定會死在我前麵，你可想好了，是同僚重要，還是家人重要。”</P>

“就是，我說本家啊，一樣是貪錢，憑什麼你就得搭上九族？”劉強跟著勸。</P>

李玉也道，“要完一塊兒完，他們貪的錢分給你一分了嗎？”</P>

劉華怔了怔，好似明悟了什麼，緩緩搖頭，“沒有！”</P>

“大聲點兒。”李青喝道，“他們讓你背鍋，給你好處了嗎？”</P>

“沒有！”劉華大吼。</P>

極度不平衡的心理瘋狂滋長，劉華的防線徹底崩塌，破口大罵：“娘的，憑什麼老子一家老小被砍頭，你們逍遙法外？</P>

我交代，我全交代！</P>

戶部侍郎郭桓，是主謀！是他讓我裝瘋的。”</P>

“呼~”李青微微一笑，重新靠回椅背，笑眯眯道：“慢慢說。”</P>

“李玉，給劉郎中倒杯茶。”</P>

……</P>

半個時辰後，李青緩緩停下筆，貪汙罪員之多，數額之大，實在觸目驚心。</P>

郭桓和各司郎中、員外郎、各地到中央繳納課稅的官員，蛇鼠一窩，采取多收少納、捏報侵欺手段，貪汙國庫物資折合成錢，高達一千五百萬以上。</P>

各省、府、州、縣，皆有官員牽連在內。</P>

李青皺了皺眉，“不該不會是你胡亂攀咬吧？”</P>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查。”劉華冷笑，“俸祿就那麼點兒，又有幾個不貪的。</P>

你還要不要聽？我這兒還有呢？”</P>

李青沉吟片刻，“你繼續說。”</P>

又過了兩刻鐘，劉華終於停止了滔滔不絕，歎道：</P>

“這是我知道的所有貪汙官員，到了這個份上，我犯得著搭上九族，哄騙你們嗎？”</P>

李青微微點頭，劉華確實犯不上，可這涉案人數，貪汙金額，也著實太多了點兒。</P>

“這隻是我知道的，其中還有我不知道的。”劉華嘿嘿笑道，“若是徹底清查，貪汙官員、錢糧數額，一定更大。”</P>

他笑的開心，仿佛已經看到好多人，給他陪葬了。</P>

李青收起供狀，囑咐道：“今晚的事兒你不要再對任何人說起，</P>

你放心，若他們貪汙，本官不會放過，隻要內容屬實，你的九族絕對無恙。”</P>

“好，我就信你一回。”劉華除了相信李青，也確實沒了其他辦法。</P>

李青滿意地點點頭，丟給李玉一瓶金瘡藥，“給他抹上，彆讓死了。</P>

另，今晚的事暫時給我爛在肚子裡。”</P>

二人拱手：“卑職明白！”</P>

李青收好供詞，轉身出了昭獄。</P>

……</P>

清晨，枯坐一夜，戰戰兢兢的郭桓，終於長長舒了口氣。</P>

錦衣衛沒來抓人，他知道，這是劉華扛住了。</P>

想到這位下屬的付出，他不禁生出一陣感動：</P>

“老劉還是個忠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