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間，錦衣衛的權勢再次恢複，刑具、審訊、先斬後奏……再度權柄滔天。</P>

一時間，錦衣衛風光無兩，上上下下，喜氣盈盈。</P>

但李青知道，今日升的越高，他日就摔得越慘。</P>

錦衣衛，長久不了了。</P>

老朱死之前，肯定會把錦衣衛解決掉。</P>

無他，它太鋒銳了，朱允炆根本握不住。</P>

錦衣衛就如一把雙刃劍，不能傷人，便要傷己。</P>

錦衣鎮撫司，蔣瓛紅光滿麵，意氣風發，整個人神采飛揚，積極部署。</P>

看著如今的蔣瓛，李青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的毛驤。</P>

他知道，蔣瓛的下場隻會比毛驤更慘。</P>

“李鎮撫使。”</P>

“卑職在。”</P>

蔣瓛笑道，“皇上說了，讓你審好藍玉便是，其他的就不讓你插手了，這可不是本官不給你立功機會啊！”</P>

李青含笑點頭：“卑職明白。”</P>

“你能理解就好。”蔣瓛笑嗬嗬拍拍他的肩膀，親熱道，“錦衣衛官職指揮使有升降之權，到分功勞的時候，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兒？</P>

我比毛驤大方，這次過後，錦衣同知非你莫屬！”</P>

“謝大人栽培。”李青敷衍笑笑。</P>

老朱的餅他都懶的接，何況他蔣瓛。</P>

李青跟毛驤還算有些交情，但跟蔣瓛從來都是公事公辦，毫無私交可言。</P>

簡單世故幾句，便告辭離開鎮撫司。</P>

出了鎮撫司，他去了毛驤家，取了一些錢給其家眷，一家人感恩戴德，對他直磕頭。</P>

李青扶起七十歲的老太太，說了兩句暖心話，才轉身離開。</P>

……</P>

朝堂再次風起雲湧，不同於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這次由藍玉引起的大案，針對皆是勳貴。</P>

文臣一個沒動！</P>

這並不是老朱對文臣的妥協，而是勳貴太強了，雙方實力相差太大，他在世萬事大吉，他不在，誰又能保證不出禍端？</P>

鳥儘弓藏，兔死狗烹。</P>

打天下時，這些勳貴征戰四方，為大明江山立下汗馬功勞，沒有他們的廝殺，就不會有大明，可以說，他們就是大明的奠基石。</P>

可到了治天下時，這些勳貴則成了麻煩，他們依仗軍功妄為害民，恣意驕狂，幾乎個個不法。</P>

其實，他們如此，也情有可原。</P>

江山是大家拚命打出來的，如今得了天下，你朱元璋拿大頭，總得讓俺們拿小頭吧？</P>

但事實上，根本沒有大小頭，皇帝全要。</P>

不僅朱元璋如此，曆史上其他皇帝，也大多如此。</P>

不然，也不會出現那麼多過河拆橋，殺功臣的事了。</P>

這種事，實在無法評判誰對誰錯。</P>

勳貴舍生忘死，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到了分果子的時候，誰不想多吃多占？</P>

不是每個人都如徐達那般，恪守本分；如李文忠、湯和那般，看的通透；</P>

貪欲，是人性，無法避免。</P>

老朱錯了嗎？</P>

表麵看，確實錯了！</P>

無論如何，大肆屠戮功臣，這個惡名他是擔定了，千秋萬世也洗不掉。</P>

但從本質上看，他又沒錯，文臣貪個錢還知道遮掩，但勳貴幾乎是明著來，行徑惡劣文臣遠甚，與民爭利，甚至害民者不勝凡舉。</P>

若隻如此，倒也罷了，最多不過受到懲處，萬不會有殺身之禍。</P>

畢竟，帝王也不想擔負惡名。</P>

但，他們的影響力太大了，大到甚至能威脅到皇權，這就不是一個帝王能忍的了。</P>

今日的醉話，明日未必就不會發生。</P>

尤其是在老朱沒幾年好活的情況下，他們不死，誰死？</P>

錦衣衛效率很高，僅僅過了一日，便有大量勳貴認罪，在那樣的酷刑下，即便是鐵人，也得服軟。</P>

一個個為大明流血、流汗的功臣，被押上斷頭台，人頭落地。</P>

錦衣之名，再次成為了孩童止哭的良藥。</P>

……</P>

一連幾日，李青都在家裡養閒，直到第五日，他才再去昭獄。</P>

藍玉蓬頭垢麵，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身上那股子精氣神，更是一落千丈。</P>

“你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