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四十出頭，她正專注地分割著羊肉，那一雙眸子認真而又充滿野性。</P>

這時，帳簾一挑，一個年近五旬魁梧漢子進來，右手附於胸前，身體前傾行禮，“王。”</P>

“大明發兵了？”女子依舊繼續著手裡的動作，“來了多少人？”</P>

“嗯，已經進入草原地帶，大概五萬大軍左右。”</P>

女子抬頭，野性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再探，大明不可能隻派了這點兒人。”</P>

“是。”</P>

“等一下。”女子叫住男子，“阿蠻，馬哈木那邊聯係了沒？”</P>

“聯係了，但那人是個兩麵派。”阿蠻氣衝衝道，“大明朝廷封了他順寧王，他不願協助我們了。”</P>

“用不著生氣，人之常情嘛。”女子拿起一塊最肥美的羊肉遞給他，“等這一仗過後，他就會知道，誰才是草原的王！”</P>

阿蠻接過肉，大口吃著，滿臉幸福模樣，“穆卓兒公主……”</P>

話剛出口，女子眸光瞬間犀利，充滿危險。</P>

阿蠻連忙改口，恭敬道，“王。”</P>

穆卓兒恢複如常，淡淡道：“派人去查談明軍東向，還有，讓兄弟們操練起來，去把幾位尚書叫來。”</P>

阿蠻用力咽下食物，扶胸行禮：“是。”</P>

穆卓兒重新坐回木墩兒，一隻腳踩上麵，胳膊搭在膝蓋上，迷你彎刀不停地在滿是繭子的小手上旋轉。</P>

“嗬嗬，五萬明軍，即便再多一倍又能如何？”她的眸中充滿野性，“二十多年了，我準備了二十多年，這一次，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王者之師。”</P>

……</P>

七月初，正午時分。</P>

“全軍休整，埋鍋造飯。”主帥丘福，下達軍令，“王聰，派一支輕騎前方偵查。”</P>

“是，大帥。”</P>

王聰抱了抱拳，撥轉馬頭，前去傳達軍令。</P>

“大帥，按照永青侯提供的地圖，我們應該已經接近韃靼部的勢力範圍了。”李遠道。</P>

丘福取出地圖展開，緩緩點頭，“是快到了，藍玉他們呢？”</P>

“嘿嘿……早就被咱們甩在後麵了。”李遠笑道，“興許等他們過來，咱這邊兒都打完收工了。”</P>

丘福爽朗一笑，旋即正色道，“這一仗務必要打得漂亮，讓世人瞧瞧，到底是咱們靖難功臣厲害，還是他開國功臣厲害。”</P>

李遠點頭：“一朝天子一朝臣，真不知道皇上為何要啟用藍玉。”</P>

“還能為何，因為永青侯唄。”丘福冷哼道，“也不看看眼下情況，還想著念舊呢，這人走不遠。”</P>

“也不能這麼說。”李遠道，“靖難之役永青侯沒少出力，不然，皇上也不會如此不計前嫌的重用他。”</P>

丘福擺了擺手，“不說這個了，等吃過飯後，大軍立即挺進，就他們那墨跡勁兒，湯都喝不上。”</P>

李遠點頭，笑道：“中午喝點兒？”</P>

“那就喝點兒。”</P>

二人下馬走進帥營，吩咐人準備酒菜。</P>

兩刻鐘後，酒菜上桌，二人正欲舉杯暢飲，王聰匆匆進來稟報：“大帥，有情況，前方發現韃靼散兵。”</P>

“哦？”丘福精神一振，“有多少人？”</P>

“不算多，隻有數百人，許是例行巡視。”王聰回道，“兄弟們怕打草驚蛇，沒有驚動他們。”</P>

丘福聞言，立即起身道：“快集結一支千騎，隨本帥去追。”</P>

“大帥，你坐鎮大軍，末將去追便是。”</P>

“距離多遠？”丘福問。</P>

“大概十五裡。”</P>

丘福笑道：“這麼點兒距離，有什麼要緊，走，隨本帥殺上去。”</P>

同安侯火真、靖安侯王忠，也聞訊趕來，丘福見狀，笑道：“有肉一起吃，有功一起立，走，隨本帥一起。”</P>

眾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大帥立功太心切了。</P>

“大帥，你還是坐鎮中軍為好……”</P>

“眼下時局你們還看不出來嗎？”丘福不悅道，“我們打個漂亮仗，對漢王好處多多，我們的功勞越大，漢王的優勢就越大。”</P>

頓了頓，“王聰、李遠你們倆留下，王忠、火真隨本帥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