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李青回頭。</P>

貞兒盈盈一禮：“大人手段通天，保下婢子無恙，婢子還未正式謝過您呢。”</P>

“不用謝。”李青失笑道：“不是我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真要報答的話……”</P>

李青想了想，“以前你沒得選，以後請你做個好人。”</P>

貞兒臉上一熱，訕訕點頭：“婢子記住了。”</P>

…</P>

時間過的真快，眨眼又過年了，都正統十三年了。</P>

李青沒去金陵，十月份才回京師，現在又要回去，他自己都不好意思。</P>

況且，他現在還是皇後的醫生，朱祁鎮絕不會放他走，索性也沒張那個嘴。</P>

大年初一，群臣拜年。</P>

今年的朱祁鎮比以往大方不少，紅包厚實許多，一來是群臣近來表現的確很好，二來，他有兒子了。</P>

儘管不是小錢的，但至少也算是後繼有人，不至於像之前那樣心慌。</P>

李青有兩份紅包，一份是明麵上的，和其他都給事中一樣，另一份就豐厚多了。</P>

——五百兩黃金。</P>

是司禮監秉筆太監親自送來的。</P>

李青知道小皇帝不是轉性了，而是想讓他好好給皇後診治。</P>

送上門的錢，沒有不收的道理，李青是一點也不客氣，反正他儘心儘力，問心無愧就是是了。</P>

李青不是個講究的人，但過年還是要有些儀式感的，貼春聯，掛燈籠、放鞭炮、堆雪人……彆人家有的他也有。</P>

毛驢都給披了件紅肚兜，很是喜慶。</P>

鵝毛大雪下個不停，李青支上火鍋，溫上一壺酒，邊吃邊喝。</P>

火鍋辣椒放多了，辣的他眼淚直流。</P>

…</P>

轉眼，冬去春來。</P>

春天到了，冰雪消融，又到了萬物竟發，生機勃勃的季節。</P>

群臣那可瘙癢的心開始躁動，平靜已久的朝堂，再次鬨騰起來。</P>

——爭立國本！</P>

古人是不按周歲的，所以儘管小皇子才三個月大，但也算作兩歲。</P>

其實吧，群臣這樣是有跡可循的，朱祁鎮是宣德二年冬月出生，次年二月就被立為了太子。</P>

嚴格意義上來說，朱祁鎮也是三個月大就被立為了太子。</P>

奉天殿吵的不開可交，但朱祁鎮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句話：皇子非嫡，怎堪太子之位？</P>

對此，群臣是無語的：你自己就是庶子出身，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P>

但這種話，又不好明說，群臣隻能引經據典地從其他方麵入手。</P>

可朱祁鎮認準了皇明祖訓，任憑群臣嘴皮子磨破，唾沫星子橫飛，他就是不立太子。</P>

於是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朱祁鎮腦仁疼。</P>

~</P>

坤寧宮。</P>

一家三口排排坐。</P>

“太後喚朕和皇後來，所為何事？”朱祁鎮明知故問。</P>

孫氏笑笑：“也沒什麼，聽說最近朝堂不太平，都吵吵著立太子？“</P>

“是有這麼回事。”朱祁鎮點頭，“怎麼，太後要插手政務？”</P>

一句話，噎的孫氏直翻白眼兒。</P>

“瞧你說的，母後什麼時候也沒想過這個啊。”孫氏強笑笑，接著反將一軍，“當初母後也隻是個貴妃而已。”</P>

錢氏小臉白了白，抿著嘴沒說什麼。</P>

朱祁鎮見媳婦兒被欺負，當場撂了臉子，淡淡道：“是啊，前朝胡皇後命苦啊，真是可惜了了，也不知是不是遭人陷害，這才未誕下龍子。”</P>

“你……！”孫氏臉色一變，旋即改為溫和，笑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說說眼下吧。”</P>

“眼下的事就不用太後操心了。”朱祁鎮起身道，“若太後是為立太子的事，那就沒說下去的必要了。”</P>

“怎麼沒有？”孫氏沉下臉，“本宮是太後，你的母後，見深的皇奶奶，如何就沒有了？”</P>

接著，語氣又是一緩：“這樣吧，先立見深為太子，他日若小錢誕下龍子，再改立就是，鎮兒以為如何？”</P>

朱祁鎮搖搖頭：“不如何！”</P>

對孫氏，朱祁鎮一如既往，一點麵子都不帶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