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但距離如此之近，石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P>

“李，李七品？”石亨震驚。</P>

他屬實沒想到，這個凶猛得一塌糊塗之人竟是李青，更沒想到李青還活著。</P>

石亨本以為，李青孤身深入千軍萬馬，絕逼會被踩成肉泥，不曾想他竟沒死，且還趕了回來。</P>

李青睜開眼，頷首道：“是石將軍啊，你這次馳援京師倒是及時，現在京師情況如何？”</P>

“你，你也是剛趕回來？”</P>

“昂，今夜才趕來。”李青點頭，“韃靼攻城多久了？”</P>

石亨忌憚李青手裡的王命旗牌，客氣道：“韃靼也是今夜才開始攻城。”</P>

接著，由衷道：“李七品……李都給事中真是個有福之人啊！”</P>

李青疲倦笑笑，問道：“這座城門是誰在守。”</P>

“啊，是於謙於尚書。”石亨道，“李都給事中要見於大人？”</P>

“嗯…見見也好。”李青點頭，“帶我去見他。”</P>

“呃…好。”石亨有些不爽，他是總兵誒，一個小小的七品跟他說話不用敬語也就罷了，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P>

有王命旗牌了不起啊？</P>

好吧，確實了不起，但你這好歹也尊重一下我吧。</P>

李青雖叫他將軍，但全然沒有敬意，似乎‘將軍’隻是個稱謂，稀疏平常的很。</P>

不爽歸不爽，石亨卻不敢表現出來，李青的蠻橫他充分領略過。</P>

跟手握王命旗牌的李青剛，純屬找不痛快。</P>

~</P>

兩人來到守軍陣營，這才知道於謙在城上。</P>

見狀，石亨搓著手說：“李都給事中，城門已然上鎖，這一戰不打完，城門絕不會開，不如你跟我混吧。”</P>

“跟你混？”李青表情怪異。</P>

“昂，”石亨拍著胸脯道，“做我的監軍，事後保證你連晉三級。”</P>

石亨不傻，能要到王命旗牌的人，又豈會沒有背景，加上李青確實彪悍，結個善緣很有必要。</P>

“抱歉，監軍什麼的我實在是做膩了。”李青擺擺手，“你去歇著吧。”</P>

“……”石亨氣結：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P>

“那你乾嘛？”</P>

“我也歇著。”李青說。</P>

“……”</P>

李青沒搭理他，找了個僻靜地兒，恢複體力、真氣，一邊分析當前局勢。</P>

情況和他預料的差不多，甚至還要稍好些，守城將士一心，外援也在趕來，隻要撐個三五日，韃靼自會退兵。</P>

望了眼城頭，李青打消了登城的念頭，眾目睽睽之下，要是被人瞧見，其他不論，單是士氣這方麵，就有不小的影響。</P>

‘呲——’李青將巨刀插進地麵，靠在刀麵上休息。</P>

連續多日沒休息，一閉眼他就進入了夢鄉。</P>

眼睛一閉，一睜，兩個時辰就過去了，韃靼並未再來。</P>

李青被吵醒，起身走到石亨跟前，問：“上哪兒去？”</P>

“去安定門。”石亨道，“韃靼在這裡吃了這麼大虧，多半會進攻離此地最近的安定門。”</P>

“嗯…我也去。”</P>

石亨一喜：“你答應做監軍了？”</P>

“監軍？”李青嗤笑：“我來是殺敵的。”</P>

說著，‘噌’的一聲拔出刀，扛在肩上，“走了。”</P>

“叔，那人誰呀？”石亨大侄子石彪，整頓好隊形趕到前軍，昨兒石亨悶頭往前衝，他在穩定中軍，並未注意到李青風采。</P>

“一個比你還彪的人。”石亨心氣兒不順，哼道，“好了，都整頓好啦？”</P>

“好了。”石彪咧嘴一笑，“叔，這次讓我衝吧，侄兒也想加官進爵。”</P>

“你個混小子……”石亨笑罵道：“叔還能虧待了你不成，成，到安定門後你主攻。”</P>

石彪大喜，胸脯拍的砰砰響：“得嘞，叔父你就瞧好吧，侄兒定然殺的韃子哭爹喊娘。”</P>

說著，目光再次瞟向遠去李青背影：我倒要看看，究竟誰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