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你怎麼回事兒？”李青低斥道：“讓你帶廠衛來，你怎麼全帶來了？”</P>

“嗨，人多好辦事嘛。”石亨不在意的說，“放心吧，德勝門還留了兩三千人呢。”</P>

兩三千夠個屁啊……李青苦笑，“走，立刻回去。”</P>

“真想打上一仗啊！”石亨不甘心的歎了口氣，接著又道，“你不用太擔心，剛我都問於尚書了，除了咱們安定門，以及德勝門受到猛攻之外，其他城門的折損很小，連我們的零頭都沒有。”</P>

“哦？真的？”</P>

“騙你乾嘛，”石亨氣道，“也就咱們點兒背，其他門戶都隻折損一到兩千不等，西直門更是幸運，攏共就折損了五六百，娘的，韃靼的勁兒都使咱們身上了。”</P>

頓了下，“於尚書怕韃靼乘勝猛攻安定門，便讓我把人帶來了，咱們直接去安定門。”</P>

“那德勝門呢？”李青不放心。</P>

石亨道：“於尚書正在積極抽調，放心吧，他是總指揮，他不會胡來。”</P>

“嗯……成吧。”李青點頭，“你率軍先回去，我去看看韃靼的情況。”</P>

“我跟你一起。”石彪道。</P>

石亨狠狠瞪了眼侄子，罵道：“長本事了是不？”</P>

“嘿嘿……又不打，遠遠看上一眼而已。”石彪訕笑道，“忙了一夜，總得看看成果是不？”</P>

李青沒心情管這個，催促道：“石亨你快回去，有了這麼多人，要是萬一失守可就說不過去了。”</P>

“昂。”石亨悶悶點頭，又看了侄子一眼，“小心點兒。”</P>

“知道了叔。”石彪點頭。</P>

“叫我總……算了。”石亨沒好氣瞪了侄子一眼，朗聲道，“回城。”</P>

~</P>

李青二人駕馬往前行了十餘裡，在一處高坡上極目遠眺。</P>

天已經微微亮，但視線還不夠好，石彪看不真切，還欲再往前，卻被李青拉住，“韃靼已經撤了。”</P>

“啊？”石彪震驚：“不是吧，這就嚇跑了？”</P>

“隻是撤了，撤退不代表跑路。”李青道，“許是摸不準咱們情況，戰術性地後撤一波，不可掉以輕心。”</P>

“好吧。”石彪悻悻道，“這麼說，咱們還是白忙活了？”</P>

“哎？不能這麼說。”李青笑道，“兵法有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這是我們的主場，咱們的優勢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擴大，他們則是相反；</P>

今夜這一鬨，最起碼能讓他們不敢儘全力。”李青撥轉馬頭往回走，繼續道：“韃靼和咱大明不同，</P>

戰場之上，他們太師的權力，可比不上咱們的主帥，尤其是逆風的情況下，甚至能公然違抗。”</P>

“這個我倒是聽叔父說起過。”石彪道，“你真覺得，這一鬨後韃靼戰鬥意誌會下降？”</P>

“不敢說十成十，卻也有八成。”李青笑道，“總之，今日的韃靼，絕不複昨日那般。”</P>

石彪輕輕點頭：“我也這麼覺得，昨日打得太凶了，咱們難受，韃靼也不好受，今日的戰鬥肯定達不到昨日水準。”</P>

~</P>

脫脫孛羅看著韃靼勇士，久久未語。</P>

來時的十萬大軍，現在隻剩五萬了，五萬都夠嗆。</P>

當然，實際上並未折損這麼多，而是有好幾個主將，趁夜跑路了。</P>

一下子少了這麼多，脫脫孛羅難受得不行。</P>

打還是不打，這是個問題。</P>

打的話，五萬人實在夠嗆；不打，又實在不甘心。</P>

到了現在，脫脫孛羅都沒多大信心了，主要是他好沒搞懂天沒亮前的那些人，到底是守城明軍，還是趕來支援的明軍。</P>

“娘的，就這麼走了，死了都不甘心。”</P>

脫脫孛羅咬了咬牙，開始做戰略部署。</P>

除了直係部將聽得認真，其他人表麵認真，心裡卻不以為然，已經在為跑路做打算了。</P>

……</P>

臨近中午。</P>

馬蹄踏踏的聲音傳來，李青立在馬背上去瞧，不禁大樂。</P>

攏共也就一萬五，還沒他們的人多呢，昨日的殘軍加上廠衛，再加上於謙調來的一萬好幾，安定門的守軍已達到兩萬二。</P>

昨日人數不及，都扛下來了，今日人數更多，且韃靼戰鬥意誌明顯下降，扛下來還不是輕輕鬆鬆？</P>

事實證明，李青的預料沒錯，而且比他預料的還要好上許多。</P>

韃靼在看到安定門的守軍一下子變成兩萬好幾，心頓時哇涼哇涼的，這說明昨夜真的是明軍援兵到了。</P>

這一支是脫脫孛羅的嫡係部隊，他們尚且如此，可以預想其他主將會是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