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倒計時的感覺,真心煎熬。</P>
十年對常人來說,已經很漫長了,可對李青來說,卻是不經意間就過去了。</P>
見他情緒低落,張邋遢難得安慰:“自古忠孝不兩全,我又不是隻剩一兩年時間了,有你儘孝的機會。”</P>
“嗯…”李青輕輕點頭。</P>
~</P>
除夕夜守歲,</P>
景泰九年,大年初一領紅包。</P>
回來給乾兒子發紅包,做飯,吃飯,談天,晚上偷書……很平淡,也很溫馨。</P>
一晃,又到了吃元宵的日子。</P>
李青親自做的芝麻餡兒湯圓,軟糯綿甜,李宏連湯都給喝了。</P>
年節過完,一老一少又逗留了幾日,便駕著馬車回金陵了,小院又隻剩下李青一人。</P>
時間無情流逝,令人無可奈何。</P>
…</P>
這天,李青被受詔進宮。</P>
原來是孫氏病了,吃過太醫的藥身體不見好,便想起了李青。</P>
李青對她沒有丁點兒好感,但又無法拒絕,便裝模作樣的望聞問切一番,然後蹙眉不語,尋思著編個理由。</P>
孫氏嚇壞了,忙問道:“本宮得了什麼病?”</P>
“太後並無大礙。”李青歎了口氣,眉頭依舊皺著。</P>
其實孫氏的確沒啥大病,隻是風寒沒好透,禦醫開藥又太溫和,加上上了歲數,還整日不活動,這導致渾身無力,食欲不振。</P>
李青說的是實話,但他這副表情,可把孫氏嚇得不輕。</P>
“李卿家有話不妨直說。”孫氏顫聲道,“本宮承受的住。”</P>
“……”李青惡作劇的想:要是給她說,得了不治之症,會不會把她嚇死呢?</P>
想歸想,這種謊言很容易被戳穿,畢竟那些太醫本事還是有的,隻是他們治的不是病,而是人情世故。</P>
治病之前,都是先想想自己的腦袋,會不會因此人頭落地。</P>
孫氏都五十八了,這個年齡太醫哪敢下猛藥?</P>
萬一喝了自己的藥嘎嘣了,那腦袋絕逼保不住,所以他們開的藥都很溫和,治不治病且不說,至少喝了不會死。</P>
一般來說,隻要進了太醫院的人,醫術都會直線下降。</P>
“太後莫憂,好好休養一些時日,按時吃藥總會好的。”李青沉吟道,“禦醫開的藥,很符合太後病情,讓臣來開,也是這些藥。”</P>
“李卿家,本宮待你不薄啊。”孫氏苦澀的說,她這麼精明的人,哪裡看不出李青這是不想給她診治。</P>
孫氏歎道:“如今草原內亂不止,太上皇情況如何…甚至是死是活都不好說,可能他已經……唉!”</P>
她苦澀中帶著慍怒,道:“若太上皇還在,瓦剌敢屢次對韃靼對手?這分明就是皇上……”</P>
孫氏頓住,轉而道:“太子還未長成,父親早早就離開了,不能再沒了奶奶啊!”</P>
李青很無語:就現在而言,你這個太後已經沒有權重了,有你沒你,對他又有何區彆?</P>
再說,人家又不是沒娘,伺候的奴婢又有一大堆,我看你早些去陪朱瞻基才是正經。</P>
“李卿家,本宮知道你醫術高明,給本宮開副藥方。”孫氏有些惱火,但事關性命,她又不敢發作,隻得忍著氣道,“本宮不是小氣的人,少不了你的診金。”</P>
“……好吧。”李青點頭,提筆寫下一副方子,藥效很溫和的方子。</P>
治不治病且不論,總之吃不死人。</P>
孫氏奉若珍寶,連忙命人按方抓藥。</P>
事關性命,她不敢言而無信,興許以後還用得到李青呢,於是以賞賜的名義,給了李青一百兩黃金。</P>
李青自然不會客氣。</P>
出了宮,沒走多遠就遇到了從東宮往家趕的於謙。</P>
兩人一人騎馬,一人騎驢,邊走邊聊。</P>
“授課順利嗎?太子可還……聰慧?”</P>
如今太子已經十一歲了,可以看出很多東西,李青對這位儲君,還是很在意的,畢竟是未來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