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宏惺忪著睡眼推門進來，打著哈欠說：“乾爹，婉清妹妹，早上吃什麼啊我去買。”</P>
“呃……乾爹，你又凶婉清妹妹啦？”</P>
“什麼叫又？”李青皺眉，“我經常凶她嗎？”</P>
“呐呐呐……大哥哥的眼睛是雪亮的。”小丫頭來了勁兒，“大哥哥你來評評理。”</P>
李宏：“……”</P>
這讓他怎麼評？</P>
簡直是世紀難題：我和你媽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P>
可把李宏難為壞了，一個是他敬愛的人，一個是他心愛的人，這咋選？</P>
“啊哈哈……睡迷糊了，我再去睡會兒。”</P>
“行了，我吃肉包子（我吃炸秦檜）。”李青、朱婉清同時開口。</P>
李宏如蒙大赦：“我這就去買。”</P>
說罷，落荒而逃……</P>
朱婉清望著他的背影，嘟了嘟嘴，又噗嗤一樂，接著偏過頭，睨了李青一眼，悶悶道：</P>
“李叔，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可以明說，我會改的，但能不能彆老是凶我？”</P>
“嗯…”</P>
“那你對我有什麼意見？”</P>
“……沒有，大早上的被吵醒，起床氣使然。”</P>
“真的嗎？我不信！”</P>
李青揶揄道：“怎麼，非得讓我道個歉？”</P>
“那倒是不敢的，哪有長輩給晚輩道歉的道理？”小丫頭噘著嘴說，“那樣多冒犯，還顯得晚輩小肚雞腸，打擾李叔休息，卻是晚輩的不是了。”</P>
李青摸了摸鼻子：你是懂陰陽的。</P>
“行了，少一副受氣包模樣，真不想留在這兒，吃了早飯我就送你們回去。”</P>
“那倒是也不用的，侄女兒不可敢生李叔的氣，隻是心裡不好受罷了。”小丫頭低著頭，抹著眼淚，肩膀一抖一抖的。</P>
要不是知道這小妮子的脾性，李青還真會生出愧疚感。</P>
李青沒好氣道：“差不多得了，明說吧。”</P>
“那如果…李叔的過年紅包能大些，侄女兒會很開心呢。”朱婉清試探著說。</P>
就知道你擱這兒等著我呢……李青翻了個白眼兒：“少不了你的。”</P>
“謝謝李叔，嘻嘻……”小丫頭頓時就不哭了，笑得很甜。</P>
李青也不禁一樂，笑出了聲。</P>
這小妮子就是喜歡抖機靈，卻也正因如此，讓李青這顆古井無波且逐漸冰冷的心，多了絲漣漪和溫暖。</P>
其實…調皮些的晚輩，還是挺招人喜歡的……</P>
……</P>
大街上，熙熙攘攘，來往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好不熱鬨。</P>
忙碌了一整年，平時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東西，過年怎麼也要奢侈一把。</P>
百姓對過年十分重視，這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時光。</P>
（ps：莫被一些言論誤導，其實明朝女子是可以出門的，金.瓶梅一書，描寫的就是明朝中期的社會現象，從書中可以看出，那時百姓家女子可以自由逛街，不過，大戶人家女子有些限製。）</P>
小恒子一雙小眼睛不停亂瞄，瞅得眼都快花了，卻仍一無所獲。</P>
當然，他不是一個人，而是叫上了最忠心的錦衣千戶。</P>
一群人穿著百姓衣服，混在大街上，觀察著來趕年集的婦人們。</P>
三十多歲在這時代，都是半老徐娘了，小恒子苦苦尋找的同時，也不由感到納悶兒。</P>
莫非，皇上真就喜歡比自己大的？</P>
“公公……”一聲輕喚讓小恒子回過了神兒，他問道，“有進展了沒？”</P>
“暫時還沒。”千戶訕笑道，“這都晌午了，弟兄們這肚子也癟了……”</P>
“行了，咱家請客，吃完好好找。”小恒子做了這麼久的掌印太監，頗有家私。</P>
事實上，帝王對身邊人都是很寬容的，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一般都不會處罰，大臣都貪，何況是太監。</P>
…</P>
如此，五日後。</P>
小恒子光請客吃飯都花了千餘兩，卻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這可把他愁壞了。</P>
雖然皇上說了找不到也不罪，但這可是自己接下的第一件差事，且還是皇上的私密事。</P>
隻要乾得好，絕對加大分。</P>
可這些天，城東、城西、城南、城北的逛蕩，這千把人都快把京師的集市給逛遍了，仍是沒找到皇上要找的女人，這令他大失所望。</P>
離年關越來越近了，趕年集的人也越來越少，無他，越逼近年關，物價越貴，這都是不成文的規則，百姓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自然是提前采買。</P>
小恒子見此情況，不由臉色發苦，到底還是沒辦好皇上交代的差事。</P>
離皇上大婚也沒幾天了，他這個司禮監太監還有得忙，小恒子儘管無奈，卻也不得不鳴金收兵，讓人繼續尋找，他自己回司禮監部署皇帝大婚去了。</P>
這可是件大事，容不得馬虎。</P>
司禮監這個部門，還是朱元璋設立的，它的本職就是掌管、監督皇宮禮儀，皇帝大婚之日忙的可不隻是禮部，司禮監更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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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P>
貞兒忙完日常工作，守著一堆洗滌乾淨，碼放整齊的衣服，一個人靜靜發呆。</P>
她雖遠離政治旋渦，但景泰皇帝駕崩，新帝登基這種大事還是知道的，她知道登基的是她從小伺候的太子。</P>
她很開心，卻也隻能偷偷開心，開心之餘不免又有些自憐自傷。</P>
要是一直待在太子身邊，現在怎麼著也得是個女官吧？</P>
貞兒如此想著，嘴角不由浮現一絲苦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