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回過神兒，問：“如何？”</P>

“基本穩定了。”</P>

呼~</P>

李青鬆了口氣，指了指對麵矮凳，“坐，細說。”</P>

“哎，”和忠在李青對麵坐下，緩了口氣，說：“幼兒幼女，儘皆被我們掌控，有夫之婦不動分毫，隻有十六歲以上未嫁人的女子被分配，還好這個部落足夠大，完全能滿足……所需。”</P>

聽完和忠的彙報，李青默然無語。</P>

和忠見狀，勸道：“侯爺，咱們這已經很仁慈了，真的，若征服這個部落的人換成彆的部落，定然是大舉屠戮之刀，殺到他們徹底臣服為止；</P>

至於女人，幾乎都要……侯爺能做到這一步，已是極限中的極限，不能再好了。”</P>

和忠說的真心，他少年時期就是在草原上生活的，深知其中的黑暗。</P>

草原上，勝利者對戰敗者就是那麼做的。</P>

而在李青的控局下，除了戰鬥時的傷亡，這個部落幾乎沒有再減員，甚至包括青壯，都沒有慘遭屠戮。</P>

幼兒幼女隻是被控製，並未殺害亦或虐待；事實上，控製這些小孩子，正是為了不殺人。</P>

有了人質，對方投鼠忌器，才能極大程度上杜絕戰事再起的可能，就連那些被分配的女子也都是隻跟一人，而不是……誰想那啥，就那啥。</P>

食物、財物、女人，是把控人心最重要的三樣東西，之前隻滿足兩樣兒，那是因為戰果不夠豐厚，但這次不同；</P>

這些個勇士們舍生忘死，才打下如此艱難的一戰，戰果之豐厚，頂得上前兩次戰鬥的數倍之和；</P>

再不讓碰女人，這些人是會鬨出亂子的，甚至嘩變都有可能。</P>

李青做到這一步已是極限，再仁慈，這支隊伍也就崩了。</P>

手下這些人的勇猛戰力，都是建立在豐厚利益的基礎上，一旦基礎被破壞，那權力大廈頃刻間便會轟然倒塌。</P>

“我們現在還有多少人？”李青問。</P>

“從河套跟著來的，還有四千五百餘人，加上之前兩次收編的，共有五千多一點兒。”和忠篤信道，“彆看咱們這才五千人，就是遇上八千，甚至一萬的武裝，都可一戰，甚至能贏！”</P>

敢跟著來漠北發展的，都是對自身實力自信的人，本就出類拔萃，再加上戰鬥洗禮，以及豐厚利益的加持；</P>

所表現出的戰力，和忠都感到驚悚。</P>

雖然減員了兩千有餘，但整體實力反而更高了，儼然已經成了戰爭機器。</P>

不過，這座戰爭機器也有很大弊端，那就是要有足夠的利益才能驅使，這很考驗主帥的駕馭能力。</P>

還好，實際掌權人是李青，不然，和忠不嚇死，也得愁死。</P>

這把雙刃劍，一旦不能傷人，便要傷己了。</P>

“五千人還是太少，即便戰鬥力強悍，也無法攪局，還得發展！”李青沉吟道，“告訴部落中的青壯，年後，我們會劫掠其他部落；</P>

隻要願意追隨，不但能釋放他們的兒女，亦能分得戰後戰果。”</P>

矛盾隻是暫時壓製了，並沒有解決，必須得轉移矛盾，若這股力量利用得當，完全能轉化成戰力。</P>

和忠遲疑道：“侯爺，若是這樣，那所需的戰果勢必要更大，這……”</P>

“你怕玩砸了是吧？”</P>

“呃……是。”和忠訕訕道，“這實在太危險了，完全就是火中取栗。”</P>

李青笑笑：“人都是要用利益才能驅動，驅動力越大，爆發出來的能量也就越大，不如此如何攪局？”</P>

和忠歎道：“可利益總歸是有限的，一旦到了滿足不了的時候……”</P>

“放心，在那一步到來之前，咱們就該撤了。”李青淡然道，“這顆炸彈終究會爆，但，炸不著咱們。”</P>

和忠咽了咽唾沫，道：“萬一……真到那天，他們調轉槍頭，對付河套怎麼辦？”</P>

“不會的，彆忘了主力軍可都出自河套地區，家小妻女可都在那兒呢，這股中堅力量絕不會調轉槍頭。”李青抿了口酒，“且他們大概率也不會回去了，隨著發展壯大，他們的利益更多都集中在這裡，現在有了女人，以後還會有孩子……</P>

所以，這把雙刃劍，傷不到大明！”</P>

和忠陡然驚悚，本來還覺得李青有些婦人之仁的他，這一刻，毛骨悚然。</P>

永青侯的算計……實在太可怕了。</P>

打這日起，和忠從尊敬李青，變成了敬畏李青。</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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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皇宮。</P>

朱見深望著茫茫大雪，輕聲自語：“不知不覺間，都過去十年了啊，過完年，就成化十年了。”</P>

他眸光粲然：“人都說十年磨一劍，朕這把藏鋒十年的天子劍，也是該出鞘了。”